这是一段泛着纯白色光芒的岁月,那是一个溢满温暖的季节。
彼时我们在煞白的教室里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逗乐……
时间在安静的流淌,故事中的少年们的世界,永远干净而明亮,他们单纯的相信一种叫作“梦想”的东西,甚至还愚蠢地相信着梦想可以改变一切,包括命运。或许待到若干年以后,恍惚地回过头来观望过去,我们才知道那个夏天里的少年们是多么幼稚!
但是这个夏天,于我,就犹如一颗硕大的石头,砸落在我的生命之湖里,泛起永远都无可平静的涟漪。
我会用力地记住我生命中的一切温暖和那些曾经给予我温暖的人,然后把他们深深篆刻在我的命轮里,永不磨灭。
我们都会铭记那年夏末的军训,铭记我们一起待了三年的六班,铭记我们曾在风中的宣言。
我们的懵懂遗失在燥热的音乐教室,我们的惶惑消失在喧闹的实验楼,我们的汗水洒落在女生宿舍前的乒乓桌上,思绪纷飞在教学楼下的木棉树上和宿舍楼下的凤凰树上,但我们的回忆却永远停地留在崭新的教学楼。
我总在不停地追逐着那些灰黑色的幸福,就象蒙上眼睛寻找来时的路。在我回想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好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当时整个海南极其炎热的天气和永远明晃到刺眼的阳光。也就是在那个夏天,我们开始很清楚地知道生命该需要何等的坚韧和隐忍,因为高三就像是一个万恶的神祗,无时无刻不在压榨我们所剩无几的精力和信心。
高三上半年基本都是无知觉无心肺的的,除了逃课睡觉侃NBA泡网吧看电影外其他基本都是拚酒喝茶,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有赖于我们可爱的寥哥的照顾,可惜高考还没结束,我们可爱的数学老师就被调回了家乡去。
那个夏天里,我们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向前奔跑着。
差不多每天上午下课后,威哥,瓜梁,小杰,阿智,二寥还有我都在教室熬到十二点多才顶着永远炙热的太阳穿过马路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在校门口的白多乐各自要了一杯柠檬红茶或茉莉绿茶,便复又接着跑回教室继续无休止地做题。中午在教室里,经常是卡希在背misma的ABC,阿智和小杰在配华姐的化学方程式,二寥研究廖哥刚教过的导数,家梁和本在争论电粒子在电场中的受力情况并扭曲着四只手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使用左手定则右手螺旋法则,锋锋和小叶在做姬姐的生物试卷,而我则和国凯蟑螂在狂侃炮哥火云邪神般的神态姿势和他‘不善自我陶醉自我夸奖的性格’。阿伯的电场分析和受力总让我们钦佩,还有他那曾经迷煞班花小梅梅的童真的笑声至今想起仍记忆犹新,但让我和小泉子更钦佩却是他那堪比妖哥上厕所速度的讲题效率,还有他那句绝对精典的名言:题山题海永远是做不完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一种方法。
在Miss Ma喜添小马哥后,我们全班都在沸腾,甚至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沸腾而沸腾的感觉,也许真的是高三压力太大了……
在无数个忙碌的午后,我和东东为响应老魏劳逸结合的号召,没下课,便拎着拍,飞也一般屁颠屁颠地跑到女生宿舍楼前的乒乓球场上不亦乐乎地挥洒着我们的汗水。然后准时的在七点钟前就晃晃悠悠地走去食堂旁边的小卖部找师母喝可乐。一个一个的傍晚就是在那样的悠闲和伤感中流淌而过的。
晚自习下后,小明蟑螂总喜欢拉上我跑到三角公园去喝清补凉,然后一路晃荡直到半夜才回宿舍即使明天还有模拟考。
时间就这样安静的流淌着。
六月,夏至未至。故事中的少年们草草地结束了他们高考。不得不说,命运真的很诙谐。整整准备了十二年,却是在关键时刻出了点小意外,就如小玲所说的:这都是命啊!
毕竟熬了那么久,任谁都是不能说放开就能放开的,也曾为此落过泪,但世界总是残酷,我们要做的,只是顺从。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轰轰烈烈。只是上半夜陪小兰静默而漫无目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口,看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扯变长然后又压缩变短,复又拉扯变长……这刻意顺位的反差似乎在吊唁着什么,当时的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叫做离别。
下半夜的时候,我,粉仔,小叶,锋锋还有小渊,我们一大群人在二环路边彻底地放浪形骸,肆无忌惮的喝酒,大声唱歌,彼此说话。但是可惜我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也许是在谈论谁在高考后要追谁,谁要报到哪个城市,什么时候谁准备办酒,我们要再谁的酒桌上怎么喝,要把谁灌到挂……但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关于我们前几天暗淡的高考。之后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号叫,拿着酒瓶大声的说话大声的唱歌。深夜,一大群人带着满身酒气在公路上晃荡,一直晃到人迹全无的凌晨。想沿二环路去富岛在沙滩上躺完这一夜的,结果却很滑稽的听说路上有人在打架,也便就此做罢,所以就很艰难的找了个网吧通宵去了。
我们可爱的高中生活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一切都来得太快,我们措手不及。不得不说,这,便是人生。
然后我们在夏天最炎热的日子里,到处喝酒,醉过吐过,但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但我感谢你们,感谢遇到你们,感谢你们曾带给我一切温暖,我曾经的兄弟,我永远兄弟,即使我们即将各自远行,散落在各个不知名的角落,我枯乏的生命将因你们而更加丰满,祝福即将远行的你们:一切安好。
七月二十四号,东东小琼小杰子同时摆酒。而我的通知书也刚好在这天下来,早上,小玲打电话给我道祝贺,并让我回趟学校拿通知书,但是路上居然坏车了,不知道这是否是万能的上帝在向我预示着什么,但我只是大俗的庸人,所以对于这些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中午十二点多我顶着大太阳再次回到学校,在小玲宿门口接过录取通知书,并没有像电视和小说里写的那般有无尽感慨和莫名地激动,更别提会感动到流泪。只是带着些许期待的打开快递信封看了一下那张纸,看着上面的校徽和学校的名字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挺诙谐,挺会作弄人。然后转身进304看了一下,比起那张纸,它却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感慨,毕竟我在里面已经生活了好几个月,可惜现在已经放假,小六东起&小军都回家了,看不到他们秀超哥哥的通知书。我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转了一圈后便飞也一般的冲出了那栋宿舍楼,把通知书揣好便赶去小杰子的酒席。
八月六号,我在自己的酒席上,拼命把自己灌醉,在厕所里吐了好几次,吐到胃部辣辣的疼,昏黄的灯光映红了我酸胀的眼眶。也许只有我知道,那个六月,我丢失了一个绝美的水晶球,那是我曾经所有的梦境。所以我便如同长大了的爱礼斯丢失了曾经的钥匙般,不知道该蹲在原地哭泣,还是继续勇敢地往前走?
八月末,这个假期终于接近尾声。
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父亲一直静默的坐着,不停的抽烟。哥哥抚着我的肩膀,亦是无言。只有母亲在我身边絮絮叨叨。母亲说着总不自觉地抹她那不知何时已不再光洁的眼角,我逆光看着母亲略带忧伤的侧脸,遁入无边的茫然之中,无数的萤火虫纷飞在母亲的眼睛里。一切,恍如隔世。我将自己的头微微仰起,尽量让那些不争气的液体倒流回到心里。一路上我的眼神都像一只漫无目的的蜻蜓游弋在车窗外,最终蜻蜓停留在不远处的航标灯上。
机场里,他们一直陪我坐着,哥哥一直叮嘱我要注意身体,我只是点头。亮白如昼的灯光下,哥哥的脸庞写满坚毅永远执着,一如往前……
踏上飞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母亲和哥哥,尽是不舍。
再有几个小时,便告别我生长了接近二十年的城市前往成都了,生命之舟即将驶入另一个未知的海域,等待我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平浪静,不得而知……
凤凰花早已落尽,这个夏天终于还是消失了。
后记:仅以此文献给我高中所有可爱的朋友们,永远的六班永远的315寝室。远在远方的我的兄弟们,注意身体!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诚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去夕阳斜
人和人在街边道再见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心弦
你走后依旧的街友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