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一季芬芳到天明……

  又是一年高考时。想来,远离高中的年岁竟已整整一年了。在这样的夜里,听着那样熟悉的歌,竟有种时光倒置的错觉……

  

  忘记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夏日,怀着怎样的一份心情跨进了高中的大门。这里,不是市内最好的学校,却是管理最严的学校。紧张的学业,素质班的压力,离家的思念……那么多那么多的不适应,那么多你们多的彷徨与无奈,将一向心高气傲的我猝不及防地打到遍体鳞伤。第一次远离家人的庇护,若干人挤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重复着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式生活,情绪每天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每每抓起电话,拨起熟悉的号码,便禁不住要哽咽……那样的日子是我高中生涯里一笔抹不去的深灰,浓重而压抑……

  

  毫不夸张地说,之前对于高中生活的无限憧憬就是在那个时候活活给抹杀掉的。浑浑噩噩,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班的生活,曾经的骄傲被一点一点地磨掉。到第二学期,被刷到普通班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很丢脸!在那里亦始终觉得自己是不属于那个集体的,好像那里的一切都与我格格不入。除了在开学第一天,我就很莫名其妙地被选为宣传委员,除了我的新英语老师在还没见到我之前就已经把我视为珍宝,我在那个班里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做了一次十足的淑女。在普通班里真的很轻松,我本来就不是那么有上进心的人,加上对自己的失望,彻底地堕落了一次。我是真的累了。请容许我这样暂时的放任自流的挥霍与浪费。所以,就把大把大把的时间砸在了写信上,对初中生活的留恋、对旧友的牵挂、对过往的不舍、对当前的失望,这些那些,大段大段的心事肆意地宣泄在精美的信笺纸上,纷乱的心情在邮差频繁的传递中延续着延续着……彼时,觉得这样的事情甚有意义,毕竟曾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放不下,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期许与牵挂,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彷徨与不安……我不知道我在那个学期里到底写了多少信,只知道每次学习委员去拿信都会有我的(她拿信的频率是每个星期一两次)。平平淡淡的半年里,唯一的收获便是与莉的结识。那样的宠溺与纵容总是让我感动不已。只是最后,这段友情还是难免渐行渐远的命运。是我们太小,不懂如何去维系那脆弱的情感,是我们太大意,不顾忌彼此的小脾气。也许,两个人,始终没有走到彼此的心底……

  

  如果说高一是我高中生涯中最堕落的一年的话,那么我的高二应该是最开心的一年。鬼使神差地,我高二竟然又进了文科素质班,还是以班里第六的成绩。文科班么,女生当然居多,更何况,还是个素质班,很拼的人当然不少。但哈,璐,文,我,老大,三级残废却坐到了一起。那叫一个疯啊,下了课人家那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氛围,都让我们给很不厚道地搅和了。一个月后,文科又分了史政班和史地班,然后璐,老大,三级残废就都搬走了,然后哈就被调到最前面去了,我们后面也莫名其妙地多了4个新的男生,包括两个刚刚来我们班的。记得刚开始,我和文对那两个新来的——水桶和十八代,那叫一个讨厌,但不多久我们几个就打成了一片。我们那边八个人的感情真的是好得没话说,真恨不得一粒糖都掰成八份来分,大家整天开开心心,打打闹闹,嗅不到一丝不开心的气息。哈也经常跑我们这边来跟我们一起疯,偶尔也会有人抗议我们这太吵,但还是有更多的人支持我们,说我们那是班里的快乐角。小丫头的那句“如果你们那解散了那班里肯定一片死气,我很支持你们”很是让我感动。深刻地记得班里的那次座位大调动,我们那边执拗着不肯动,甚至都做好了和老班交涉的准备,还好,后来老班是叫我们自己要换的随便换,不想换的就照旧,呵呵,开心啊,结果我们那就菲走了,换来了杀猪的陪豆坐的,然后,我们那就更疯了!一点负担都没有的高二就这样伴随着嬉笑打闹飞过了。

  

  在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我们便搬到了高三的新教室,吹着空调,开始了我们高三的征程。其实,那个时候对高三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一切却在悄悄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对那场大雪的印象尤其深刻,好大好大的雪,一连下了多少天,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当厚实的积雪堵塞了校门外交通,覆盖了校园里每一个角落,我们也在同一时刻为这大雪而疯狂了。因为沾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光,我们班算是玩的最尽兴的了。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准再玩雪,班主任甚至也很市侩地打出“谁再打雪杖就罚款50元的”旗帜,可谁管它,大家对这些规定嗤之以鼻的同时照玩不误。课间,午后,晚自习后,到处都是战场,每每想起那个时候被N多人围攻砸得差点晕掉的情景还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那年冬天,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未经历期末考试就回家过年了,待到再次回校,大家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备考了。校园的各个角落里还残留着并未消散殆尽的积雪,冬日暖暖的阳光洒过那脏乱的残雪,而它们却仿佛还贪恋着什么迟迟不肯退去。空气是冷的,心更是冷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仅过了一个新年,一切就都变了。当那冬日里的最后一丝残雪都消散得了无踪迹之时,紧张的状况却愈演愈烈。我只是觉得一切变得好陌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突然觉得原来成长也是一个残忍的过程。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帅哥十八代不再搞怪,不再和我们有任何的交流,他的眼神里满是那种……落寞与躲藏(但直到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了真相……)。很少听到胖子恐怖夸张的笑声了,我们甚至好几次目睹了他流泪。哈也很少往我们那跑了。越来越多地听到后面男生的此起彼伏的骂声,一时间,他们的关系变得很紧张很紧张。我们几个女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我们简单的快乐与充实,只是我们的笑语欢声里里总像是缺了点什么,感觉已然不再完整。那一年,让我知道了好多好多,烦了好多好多。我不知道当我们真切地看清一切的时候,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只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琐碎的日子流水无痕,夹杂着落英缤纷。我们还未来得及捕捉到时光划过的痕迹,就匆匆地迎来了高考。来不及的感伤,来不及的怅惘,来不及的低回,来不及的张扬,来不及的浅唱……一切,就此匆匆散场……

  

  最后的最后,我的高中生涯就以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宣告落幕了。

  

  再数过往,那些渐渐远去的关于青春的关于你我的情节还是那般地历历在目。那些如糖果般绚烂的昔日在时间的风里化作片片娇艳的花瓣,伴着窗外淅沥的缠绵,芬芳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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