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总是捉摸不定的,有时一下子就来了,一下子又去了,来得快,去得也快,总让人捉摸不透。她坐在我的对面,神采飞扬地说。
所以你的名字就叫夏雨?我这样若有所悟地问。
她说,不错。做出很神气的样子,仿佛“夏雨”这个名字是她的一件杰作,可以在我的面前向我炫耀。
我说,那你是捉摸不定的了?你会不会在我的面前马上哭出来?又马上哭了又笑出来?
她说,我才没那么淘气呢!你说的那是形式上的,形式很多时候并不能说明问题,内涵才重要。
我说,我看到你的内涵是一个女生,一个实实在在的女生;而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生。
她说,我看到你的内涵是一堆骨头加一堆肉,再加一张调皮的嘴。
我说,我看到你的内涵是一朵花,而我想做绿叶。
她说,你的内涵是一个坏蛋。
我说,你的内涵是坏蛋的朋友等于更加坏蛋。
……
我们就这样乱七八糟地说,有说有笑。但有时也会为一些截然不同的观点“争吵”,但“争吵”了之后又笑。我们是骨子里很好的朋友!
她会做起好吃的时候打电话叫我去吃,也会在有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打电话叫我去帮忙。我们是骨子里很好的朋友!
说真的,她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一直都有这种观点:善良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天使。而她,除了善良,还蛮可爱;更重要的是,她能说许多比较丰富的话。一个人能说话并不见得是本事,但能说许多比较丰富的话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她是一个蛮了不起的“天使”。有时我会这样傻傻地想,她最终会遇到一个怎样的男孩?那个男孩会不会像守护天使一样守护她?她会不会和那个男孩幸福地度过一生?这些问题都是关于她的,与我简直无关,从我的脑子里想出来简直有点天真有点幼稚。但每次看到她醉人的微笑时我都分明看到的是一种幸福与甜蜜混杂而成的美丽,这种美丽高雅得像一副意境悠远的画,我真害怕这副画哪一天被哪个人不小心撕坏了!
她的笑是属于那种很甜美而又含蓄的类型。每次她不经意间笑出来的时候,能让人流连忘返。有时我们会这样逗她,叫她“笑一个,笑一个”,她会不好意思起来,然后害羞地低着头忍不住笑出来,更增添了一种朦胧感。
她曾经对我说,认识我真好,因为我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诗,而她恰巧是一个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诗的人。
她说,所以,作为朋友,我有观看朋友写的诗的权利,以后你要多写一些诗让我看。
我笑着说,作为朋友,难道你只看中我的诗?
她也笑着说,作为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努力,不仅要写诗,还要多写散文、小说这些。
我笑着说,作为朋友,遵命,我会尽量努力。
她说,作为朋友,你对我有什么好的要求和鼓励?
她终于要走了。我知道走始终是要走的,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这座城市虽然不算小,但走了这么多年已经被走得“滚瓜烂熟”了;而且这座城市也早已装不下她越长越大的思想,她的思想早已飞到外面更远的天空,寻找更远的脚步了。外面的世界太大也太精彩,对每一个年轻人都绝对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所以她的走,非常非常的正常。
她走的那天据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是她父亲为她精挑细选的,翻了黄历,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宜出行”。我也记得那天的天气确实很好,阳光很灿烂。我一直把她送到车站。车站人头攒动,来来往往,是许多人的起点也是许多人的终点。对于她,起点是这里,终点却是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城市。但愿她能很快融入那座城市。
虽说是一个好日子,但平安其实绝大部分掌握在司机手里。假如遇到一个倒霉的司机,那再好的日子也会变成倒霉的日子。我祝她平安,祝她一路顺风,并再三叮嘱,到了一定要发个信息给我让我知道。
然后第二天之后的第三天早上,我收到她的信息。信息很长,她在信息中说:
“当我从车站拖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这个世界好陌生好大。每个人,每辆车,每条路,以及身边的吵闹声,都好象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它们不属于我,我不属于它们,我好象只属于一个过客。直到此刻发信息给你,我才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们,在千里之外却最熟悉的你们。”
看完这段信息,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广东时心里一直没说出来的话。
我能理解一个人在外面的感受,许多东西都还要等自己慢慢去适应。假如不受气还好,受气的话,心情无论如何也很难好得起来。
我于是发信息给她劝她先不要急先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就算车不累人也被折腾够了,休息非常重要;休息之后再好好从长计议。
她发信息说没事的,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很快让那座城市变成她的世界。
看到她这么自信我顿感欣慰。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自信都显得至关重要。自信通常给人的感觉是乐观的心态,无论如何乐观都比不乐观要强很多。
相隔两地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天南地北地聊了,只是会隔些日子之后互相问问对方的情况好与不好,然后无论如何都要对方过得快乐。
我依然每天穿梭于校园与城市之间,而她,生活应该会有巨大的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