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地,父亲安详地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只有眼珠子始终追寻着调皮孙子的身影。母亲在厨房里忙着,不时地在里间吆喝着父亲留意着点儿。父亲嗔怪地嫌母亲罗嗦。
我静静地坐在父亲身旁。手中的书不知何时悄悄地放了下来,走神地瞧着父亲,出神地回味着父母那似乎总拌不完的嘴。一股暖流缓缓地漫上心头。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村粗人,做事总是大大咧咧的,从不考虑后果。母亲则很是心细,因此很多时候总要替父亲收拾残局。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人,却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的互补。
小时候,父亲给我的印象总不如母亲。我恨父亲自私,将大部分田活压在母亲肩上,而自己从早到晚都在外头。那时大部分的记忆都是自己陪母亲在田间劳动的场面。看着母亲整日独自忙碌的身影,我幼稚地恨父亲不帮母亲。那时我根本不能理解父亲早出晚归在外踩三轮车挣钱的辛苦。只有母亲最能理解和体贴父亲。母亲即使在日子过得很紧的时候,也总会想方设法地炖点肉汤给父亲补补身体。而父亲每次总是“自私”地狼吞虎咽地吃着,总不顾及母亲和我们。而每次,母亲总是很欣慰地看着父亲吃完,心似乎才会放下来。
我长得像父亲,以至于小时候不管走到哪,大家都会说:不用说,这肯定是某某人的儿子。其实,我不光长得像父亲,我的脾气更是得到父亲的真传。就因这,小时候,我与父亲总是“战争”不断,三天两头就吵。父亲动不动就管我,而我随着年龄的增大,叛逆心也不断加强,跟父亲的战争也在不断的升级,曾有一次甚至要和父亲打架。在一旁的母亲总是痛苦地啜泣着,那种无助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今天,我才真正读懂母亲当然的心思,她是在气我不懂事,不能理解父亲的辛苦,更不能理解父亲对我的爱。
是的,也许真的只有母亲才能理解父亲,这也许是几十年来相濡以沫,默默培养出来的感情吧!父亲其实一向都很爱我们,替我们着想,只是他从不懂得表达,或者说不愿意表达罢了。
去年,父亲因身体不适,要做一场大手术,我和姐姐私下商量好了不想让母亲知道,骗母亲说没什么大事,我和姐照顾得过来。可心细的母亲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坚持要到医院陪父亲。而父亲也像个小孩子般,坚持让我接母亲过来陪他。这老俩口,平日里虽然经常为家庭顼碎磕磕绊绊的,但一到关键时刻,心里想的却还是彼此。母亲过来后,父亲真的安定了很多,虽然母亲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但她所起到的作用则是我们所想不到的。
这么多年来,父母一直都如千千万万的农村夫妻一样,在絮絮叨叨中过着日子。父亲经常背着母亲跟我说母亲的“坏话”,母亲当然也时常把我拉到一边告父亲的状。我经常是被这老俩口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