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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 那父爱如山

  小时候,每次从外面回来,只要妈妈不在家,随口就会问:“妈上哪去了?”从没问过:“爸上哪去了?”这在家里人看来,其中包括父亲在内,都习以为常了。我从来都没有弄清楚父亲当时是什么想法。或许在那个年代,母亲只是家庭主妇,而父亲则整日忙碌在外。所以,每个孩子回到家里总能看到妈妈。一时看不到就会问起。久而久之,这仿佛成了一种习俗。似乎父亲在儿女们心中没有母亲那么亲。

  

  直到有一天,我看电视舞蹈大赛,一个来自四川的小伙,在舞台上那潇洒自如的舞姿征服了评委也征服了观众。我更是被他那舞美与帅气给深深地打动了。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我还寻思,谁家的父母这么有福气,有这么帅的儿子。就在我羡慕之际,一个小女孩跑上了舞台,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张开双臂朝那“娃娃脸”扑去。只见“娃娃脸”蹲下身,用一只胳膊托起了台上的小女孩,并在女孩的脸上亲了一口。顿时,我眼前的“娃娃脸”的稚气一下子全部退去。在站舞台中间的男人仿佛顷刻间化成了一座山。我从他身上看得出,他已不再是需要父母照顾的大男孩,他是托起女儿希望的有力靠山。他托起女儿的一刹那,他的形象也随之变得高大。我不禁心中暗叹:“真爷们!”

  

  还有一天,我在电脑前浏览页面。突然,屏幕的右下角跳出一幅插页,画面中,一个全身被雨淋湿透了的父亲正在为小儿子撑着雨伞。眼前的画面使我心头发热,禁不住汩流满面。我为有多少父爱被不经意间忽视而感叹,更为没有很好地回报父爱而深深地歉疚。

  

  记得小时候,爸爸外出总爱带着我一起去。有一次,去乡里的供销社,我不记得去做什么了。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供销社里,遇到了爸爸的一个学生。看到爸爸带着我在那里,他就给我买了两根麻花。那年代,一年可能都吃不上一次麻花,他一下子就给我买了两根。那可是天大的礼物呀。回家的路上,我一边吃着一边给爸爸一个让他也吃。记得当时,爸爸说他不喜欢吃麻花。我信以为真,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爸爸见我目光总往另一根麻花上盯,知道我没吃够又不好意思要,就把另一根也递过来让我吃。回到家时,已是吃晚饭的时候。看见爸爸一边拿起玉米饼子一边说:“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真的挺饿。”我当时还想,麻花怎么也比玉米饼子好吃呀。后来我上班挣钱了,常往家里买麻花,看到爸爸吃得很香的样子,我心里才明白,当时爸爸也喜欢吃麻花。我不知道爸爸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但我却永远忘不了。所以,我每次回家,一定要多买些麻花。而每次看到爸爸吃麻花的样子,我的眼里都有泪花。

  

  记得还有一次,爸爸带我去离家有五六里远的河套里给自留地除草,早晨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中午,天边突然飘来一片黑云还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到了我们头上,那片黑云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大。顷刻间电闪雷呜,大雨滂沱。此刻,离家那么远,周围又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只能任由风雨雷电摆布。可是,那天的雷声特别大。还一个接一个地炸个不停。我被吓得大哭起来。当时,爸爸就用他的外套蒙在我的头上,让我趴在他怀里,还用两只手堵住我的耳朵。不知过了多久雷雨总算停了。回到家里,我还心有余悸。爸爸告诉妈妈说我被吓哭了。只听妈妈说:“这孩子和你一样,怕狗还怕打雷。”我听得有些不解。爸爸今天好像一点都不怕打雷呀。

  

  现在,我终于明白,爸爸的胸膛就是我的靠山。原来,我的童年没有一天离开过爸爸的关爱。就是上中学,爸爸的关爱也从未间断。我家离乡中学有十三里路。因为地势低洼,又没有公路,每到雨季,上学的路上有好几处都要趟水过去。虽然有同学一起,但每次爸爸还是跟在后边。看着我安全趟过去,他才会慢慢离去。有时,雨下得多,水就会齐腰深,这时都是爸爸把我背过去。三年的中学时光,三个夏日,每到雨季,爸爸从未间断过送我上学。我就是在爸爸一点点,一滴滴,一天天,一次次默默地注视下长大。

  

  转眼,爸爸已离去八年,想着爸爸坎坷的生活,从无怨言地担负着一家九口的生计,家中出现那一次次不幸的变故,都是爸爸一个人扛过来的。每当想起爸爸,那种歉疚和敬佩交织的情感,常常化作泪水从心底里涌出。模糊的眼前,父亲已化作一座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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