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爸
不要吵我,不要闹我。待我静静地写写我的老爸。细细地数数那些疼爱,数数老爸的白发,用心去抚平老爸额头的皱纹。时光惊艳了岁月,却沧桑了我的老爸。细细想来,初三那年,老爸的鬓角已经斑白,我暗暗惊讶。岁月啊,你何时悄悄地爬上老爸的肩膀?我还未长大,老爸却已成了老爸。每次一提笔,眼泪就一阵子涌上来,万千思绪,却总也理不清。老爸啊,从小将您写到大,却依旧无法轻车熟路把您写。
又是一年雪花飘过的季节。漫漫白雪,覆盖着这浮华的世界。我在心中暗暗算着、盼着见到老爸的日子。认识我的都知道我无限的喜欢秋季,迷恋秋季。但是却不懂我为何总是盼着冬季。呵,傻瓜,冬季是回家的季节啊!冷涩的风吹过,那时我会踏上北上的列车……
冷风呼呼地吹过,地上结着厚厚地一层冰,我很自然地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肉粽,只给黑黑的眼珠子留点氧气。我似乎有点滑稽,路上的行人不时地转过头将我细细地品味一下。我很自然的将其无视掉,依旧挪动着厚重的脚步。不得不说我的行李实在是有点多,包裹乱七八糟挽在一起,即使丢了哪一样,我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又一次见到了老爸,这是令我兴奋的事情。从小离家在外学习,见到老爸的日子少之又少。我没有像普通的90后那样,给我的老爸一个热烈的拥抱,这种矫情的动作我是做不出来的。我像呆瓜一样的静静地端详着他——老爸苍白了不少,脸上又平添了两道皱纹,两鬓的白发却消失匿迹了。我兴冲冲地冲过去,想探个究竟。老爸很骄傲地告诉我:“我把头发染黑了,你看帅不帅?”眼泪很突然的就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尽力的掩饰着,45度仰角,硬生生的将泪水扼杀掉。我不是一个轻易哭泣的人,但我泪腺却是如此发达。
回忆的列车慢慢驶近,我给每个镜头放了特写。还记得小时候您对我很严厉,以至于我见到您就躲起来。现在想来真是一个可笑的玩笑。大概是一年级,那又是一个冬天,我的双手被冻疮肆掠着,出奇的痒,并且夹杂着丝丝疼痛。有一次您要出差,让我将寒假作业尽快写完,我写到十二点太累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结果第二天你就查出我将“猴子的尾巴长”填成了“猴子的尾巴七”还有一撇一捺没有写,那一次你拿着藤条狠狠地抽了我一顿。打得我鲜血直流,皮都绽开了。我倔强的没有流泪,狠狠地将您锁进我心中的那块地狱。那是一块荒芜的心灵,锁满了满满的恨。我独自咬牙切齿,像狼一样的仇视着你。那是我记忆以来您第一次打我,似乎也是最后一次。
枫叶漫无目的的飘落,微风徐徐吹来,我即将独自一人踏上返校的汽车。您帮我拎着行李,只是简单的嘱咐了我几句,诸如好好吃饭,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琐碎。或许,我从您的眼里读出了担心,读出了疼爱。我很羞涩的红了脸,转身就踏进了列车,您并没有立即离开,只是安静的注视着我,等待列车离开。我没有流泪,却暗暗地感动着,并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您。列车缓缓的向前驶进,我向您挥了挥手。您跟着车转动着,希望能看到我。那一刻,我再也不会怀疑你是否不爱我。这一次,我笃定“您是爱我的”。高一那年,我在乌鲁木齐上学,住宿舍,很久才回一次家。隔得远了,就不发脾气,也想家了。我会每周给您和老妈打一次电话。您总是叨叨:让我坐几路车再转几路车到那里去买猪肘子,那里的是猪肘子乌鲁木齐最好吃的,八点钟开始卖,卖完了就没有了,一定要早点去之类的。我听得烦了就说了句“太远了”您就说:“看看你,钱给你了,让你去买都懒得去。”如今,您的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环绕,我可以听的如此清晰。
之后不久,老妈做手术,不过我在学校,没人告诉我。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后,我很委屈的哭了。那天晚上,我逃晚自习,去看老妈。我买了一箱牛奶,去的时候,老妈一个人,带着口罩,脸色很是苍白,说让我别靠近她,会感染。我一个劲抹眼泪。我哽咽的无法说话,就那样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老妈。我临走的时候,老妈又把牛奶装了一半给我。回家之后老妈夸我懂事,您就说:“懂什么事啊,还不是花的我的钱”,后来,我才知道,老妈生病根本就不能喝牛奶。那一次,我难受了好久。只是将其默默地锁在心房,激励我不断前行。
2014,风一般地到来,老爸也快50岁了,已快年过半百了。五十,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过年那几天,我上火,嘴角烂的很厉害,都几乎不能张嘴了。您给我拌好药,涂在嘴角,我很是享受这种爱。那几天我晚上整夜整夜的咳嗽,有点接近于升天之前的回光返照,您给我找了一堆药,告诉我怎么喝,然后把水放在桌子上,每天还会检查我喝了没,因为我常常把药偷偷扔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咽下那苦涩的液体,还有那黄色的小药片。大年初三的时候,您就上班了。临走时,还嘱咐我,要我学会照顾自己。其实,那些我都会,只是我很贪婪,想要多感受一下。其实,我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对不起。老爸,让您担心了!
生日那天,已临近上学了。我跟老姐一起吃火锅庆祝生日,也算是践行吧。我跟老姐围着热气腾腾的好吃的,丝毫没有想起您。而您却在qq上发来一条消息:宝贝,生日快乐!那一刻,我真的偷偷哭了,那是您第一次说这么亲昵的词语。老爸,您五十岁了。没想到越来越会表达了。您斑白的两鬓,却依旧紧跟时代的潮流,在我的心里:我的老爸,永远是最棒的!我老是跟别人炫耀我的老爸多酷、多帅,哈哈。
一连串的往事,每一件都让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年少的时候您用行动表达爱,而今天,您将一切可以表达爱的方式用尽。老爸,任凭我感叹时光飞逝,摧残了您的容颜。老爸啊,我不知道何时将爸爸叫成老爸。我亲亲的老爸,我要怎样将您斑白的两鬓变黑?要怎样才能抚平脸上的皱纹?老爸,我志向不够远大,只想牵着您和妈妈的手,想陪你们去旅行,只想看着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亲爱的老爸,要记得开心的时候少喝一点酒。开车注意安全。还有,一定要照顾好我的老妈!
不想长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