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好快,眨眼间“迎来了”她走后的第一个七月半。
前天我回了老家。本来还想着去她的坟头说几句我的心里话,可是天不遂人愿,我连这小小的希望也没能实现。
天刚亮,踏着清晨的露珠,我们三人去赶车,经过两个小时的一路颠簸,终于到了老家,此刻已是艳阳高照。走在回家的水泥马路上,看到路两旁的田地已然荒芜,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野草,不禁想起“芳草萋萋鹦鹉洲”来,心中不免顿生几许惆怅。阵阵风儿送来了乡野的气息。眼前这一切,早已非我幼年时代的景象。
到了二舅家后,妈妈和舅舅,舅妈一阵寒暄后,便拉起了家常。我和妹妹觉得大人之间的谈话总是那么让人提不起劲。离开舅舅家,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上村头那年久失修的老石拱桥,长期的人畜踩踏,桥面似一张历经沧桑的脸,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桥切面也不平整,破掉的石块在母体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坑,露出尖细的棱角。那桥头与泥土地相连之处,布满了因湿气衍生出的点点青苔,黑绿黑绿的。石桥依旧是石桥,只是略显得陈旧了些。然而池塘的水却不再是当年模样。水底长满了水草,就要冒出水面。生态已不是过去的生态。昔日的绿塘已经被垃圾掩埋,成了浅浅的水洼。
望着远方,那是她的坟!我却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儿!记得去年她身体不适,我去照顾她时,她告诉我,她要是百年了,让我不要哭,我要做的是去她的坟头告诉她,我考上了哪个大学。此景,似乎还在昨天。而今,我仍在,斯人已去,只留下雕楼玉宇伫立,让它静静等待,等待远方的人归来……
此刻,我站在这里,多想踏上前去,告诉你,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作为外孙女,很多事情,是禁忌的。
烈日灼人,我看了看你的房子,依然如旧,而里面的小片菜园却已荒废,野草疯长,诉说着无人的寂寥与放肆……
下午,吃过晚饭后,我准备回家了,我多想告诉妈妈我想看看你。可是我没有,我也不敢。迫于老封建的束缚,最终我还是走了。对你的思念没有转化成实际的步伐,支撑我走近你的动力。
我只能远远凝望,那一片绿中葬着我深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