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草安静地蔓延,无边的沉默与压抑,我沉默着,不肯离去。
颓败。落荒而逃。世界荒芜。
我睁大眼睛望着自己来时的路,眼睛突然潮湿。思绪如海藻般蔓延,最后抵达的也不过是层层记忆以外的边缘。你的笑靥总在我的梦里放肆地开放,然后消失,紧接着未名地失落感狠狠地拉着我往下坠,下坠到一个无底的深渊。瞬间世界所有的光都熄灭。
六月的城只属于你一个。
这个盛夏的光一寸一寸地灼痛我裸露的肌肤。习惯午夜的时候一个人走到那座天桥,俯视从自己脚下呼啸而过的车辆,突然有一种说不出地快乐,远处的霓虹灯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思绪只是在一片未知的区域中游离。我的世界从来不缺乏热闹,只是我从来都感觉不到热闹;我是哪类人呢?或许只是一直游走在城市边缘的这类,有时候会去衡量这些东西。
凌晨。仍不想睡去,这座城市任何时候都没有安静过,所以孤单的灵魂只想跟这里的喧闹一起沉浮,一起游走,无声地掠过斑驳的城墙,最后又如风般地消失。某一顺间只是觉得街灯是华丽的,甚至璀璨得没有一丝虚伪。
我的眼。习惯荒凉与风沙的眼。习惯在黑暗中流泪的眼。在某一瞬间甚至分辨不出四季的颜色。只是我仍然记得你的那件风衣,那件你穿着在列车站台送别我时被风吹鼓的耀眼的蓝色风衣。列车启动的时候街景迅速地往后退,你裹紧了风衣的背影瞬间消失在苍茫的夜幕下。你是固守的人,或许这一切都将会被染上风沙的锈。这个世界匆忙,渺小,纷乱,我们只是交换了流浪的方向。
风无声地从我耳边略过,甚至没有吹动我的发丝。时光悄悄从我指尖的缝隙溜走,它并没有带走遗留在我世界里的苍凉。是谁说过,左手是我满目的苍凉,右手是一个十年漫长的打坐。有一瞬间我只想留在我的世界里,用双手蒙住自己的双眼,因为我不想将这个世界看得太清楚。
我也想逃离,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对自己说。我也将不会再用世俗的方式毁灭自己。我也想裹进你蓝色的风衣,然后沉睡,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