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继续醒着,一个人仰望隔岸的烟火,那些烟花,短暂。急促。破碎。
突然想听你唱歌,听你干净的声音;那些熟悉的旋律,缠绕着我的指尖,不断地在我的身体里空旷。
昨夜,继续失眠。凌晨的这座城市,突然安静,诡异的安静。我不敢开灯,我怕吵醒这里熟睡的一切,我的幻觉中容易出现深灰的瞳孔,流着泪的眼睛,然后就莫名的忧伤。
也许我该抽一根烟,或者再喝一口威士忌。最初的时候我习惯喝调过的只有淡淡香味的威士忌,后来喜欢只加冰块的威士忌。我习惯潜伏在黑暗中,幻想着某些熟悉的场景,幻想着一场预谋,习惯让寂寞挑逗的女人,眼神很冷,内心孤傲!
三个人的电影院,空旷。有点忧伤。屏幕上重复着单调的浪漫,很多次我都告诉自己不屑这种浪漫,可是当男主角对女主角深情告白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哭了很久,哭得很绝望。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街上的行人继续喧嚣,踩着高跟鞋,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一家酒吧,望着那陌生女人的背影,我突然笑了。我想,她在午夜镁光灯的照耀下,一定更加妩媚,我总是对那种狂野并妖冶的美莫名着迷。
地铁呼啸而过,寂寞继续在身体里空旷。我开始想念你的温暖,想念你的指尖;想念在你眼眸中一闪而过不确定的惊慌,我想抱着你取暖,在同样的地点,同样昏暗的过道前,我幻想着我可以踮起脚尖……
一个人静静抽烟的时候,总是习惯打开微信,然后一遍一遍的刷新,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是习惯了孤独的人,我会盯着屏幕发呆。一个人微笑。然后吐好看的烟圈。我也已经忘了,多久没见你。你的身影,是游离在我脑海中的幻觉。那么清晰,那么模糊,想念你的时候,我又疯了一般,在黑暗中粗暴地撕扯着血红的玫瑰,你说我是罂粟一样的女人,我没有否认。只是,我没那么美,没有那么张扬。
当我发微信告诉你,我昨天失忆了。你所表现的惊慌,诧异。莫名地让我欢喜。我没有迫不及待地告诉你,关于我的失忆。看着你不断发来的语句,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惊慌,我的镇定的程度让人可怕,我继续看着你发来的表情微笑。
良久我才告诉你,我生病了。是的,我总是怀疑自己得了某种严重的病,我害怕死亡。任何轻微的伤口在我身上都会演变成一次剧烈的疼痛,每次疼痛过后我都习惯大口大口喝水,然后一个人安静地蜷缩在熟悉的角落,思维空白,手指冰凉。
我告诉你说,杜冷丁除了让人麻醉后失去疼痛以外,还能给人快感。当我从手术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开始发现我爱上杜冷丁。它让我失去知觉,让我陷入麻痹,我就那么安静地睡着,我想不起让人心痛的男人,我想不起你躲在光圈后面,好看的脸。我想不起你的指尖在我身体游离时的温度;甚至连那些渗透到我皮肤细碎的疼痛也消失得无踪,如同一个人交出一切之后的死亡。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杜冷丁。好听的名字。我用键盘再一次敲出这几个字,然后自己放肆地笑。
我仿佛看到你苍白的脸,倒映在屏幕上,你不安的眼神似乎在黑夜中寻找着什么。
你说要我戒酒,医生也说过,是酒精伤害了我的胃。我起初惊慌地摇头,可是任何形式的逃避或掩饰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如果我告诉你每当身体疼痛的时候,我甚至连呼喊你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你的心是不是也开始突然疼痛,你是不是也有把我紧紧拥入怀里的冲动。我太容易幻想和感动了,每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问候,最后都有可能演变成伤害自己的理由。每一个外表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人,内心其实脆弱得一塌糊涂。
你总是不忘了跟我说晚安。让我有温暖的错觉,我离你太远了;可是每当我想起你微笑时上扬的嘴角,我就有莫名的幸福感。
我的心已经荒凉了,空白总是不动声色地侵袭而来;只是我还记得那片海,还有整齐划过海平面的海鸥……
我依旧那么容易绝望和厌倦;就如碎裂的烟花。
午夜依然一个人醒着,然后在回忆中来回穿梭,像一个孤单的夜行者。
我只是习惯了,习惯潜伏在黑暗里,习惯了在凌晨时分安静地对自己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