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脚步声近了,对年的渴望也越来越淡漠了,年对于我们来说,有点遥远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除了渴望在年里好好会会老友和亲人,再者好好静下来休息以外,没有别的希翼了。新衣服是可以随要随买的。以前年节才有的吃的荤的或坚果之类的,平常日子也不乏此类。
于是无端就生出以前对年的那种渴盼了。小时候应该是最喜欢过年的。除了从头到脚的一身新衣服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吃的。还有在现在看来是少的可怜的压岁钱,那点压岁钱可是我们一年的渴盼。
每年的腊月刚开始。妈妈就会挑选一些圆整一些的大米。晒得再干一些,准备爆米花。爆好米花就可以切香香甜甜的米花糖,米花糖也是过年才有的吃的。往往妈妈会多准备一些,吃到来年的初夏,这是我们不可多得的零嘴了。于是我们就盼望着盼望着爆米花的师傅挑着爆米花机走村串巷的来。若来了,就奔走相告。搬出家里早就从山上拣的松树果子,那是上好的燃料,还有箩筐。长长的队伍因为渴盼行进的十分缓慢。几分钟后,爆米花的“砰”的声音在我们听来是最好听的音乐了。即使怕响,还是围着暖暖的火炉不肯走远,旺旺的火苗照亮了一张张因为渴盼而红扑扑的笑脸,脸上满满都是喜悦,香香的米香味就随着寒风飘散了开来。暖暖的都是年的气息。
米花准备好,就期盼着切糖师傅的到来。儿时的冬季总是和冰雪连在一起。漫天飞舞的雪花,屋檐下长长的晶莹剔透的冰凌,水塘里可以滑冰的冻冰,这就是童年对冬季的记忆。冬季总是和寒冷连在一起。困顿的童年里也总是可以凭着童心,凭着年少浪漫的小小技巧度过一个个暖冬,童稚的眼里没有寒冷这个词。一个小小的暖炉,居然也可以生出不少的乐趣来。暖铁炉上架一个小铁盒,铁盒里放几颗玉米,再奢侈一些再有几颗黄豆,在炭火的烘烤的扑扑爆响。细铁丝卷成一圈圈的底部,还有把手,这就是炒玉米和黄豆的工具了。半焦不熟的成果一样可以吃的唇齿留香,乐此不疲。
飘雪的日子是妈妈准备炒米的最好时节。炒米有三种用途:其一,可以做炒米糖,香香甜甜纯纯粹粹。其二,可以作为贮藏米花糖时的防软剂,一层层的米花糖中码上,中间铺上薄薄的一层炒米。其三,也可以磨成炒米粉送给外婆,这是新年妈妈对外婆的孝敬和最好祝福。米,自然也要筛选一番,这样炒起来不会熟的熟,生的生了。家里的柴火灶一般有两口锅,锅是圆的,锅之间的边上刚好还可以嵌一个小小的汤锅。充分利用了空间和能源。汤锅里一般时候是放的水。随着边上炒锅的加热,汤锅里的水也会慢慢升温。这些水就可以拿来洗脸,洗手,洗锅了。炒米时,汤锅的潜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妈妈会在汤锅里加一把大米,等到忙活了一个上午,那米变成稠稠的粥了,香而浓稠。炒米用的米是要用水泡个半天再沥干,这样炒出来会没有那么硬。炒米用的柴火是上好的板柴,一段段的松木劈成一块块,架成一跺跺的,松木是很好的燃料。食碗舀一碗米下锅,散开来,竹枝做的炒把四散划开。刚开始湿湿的,可以悠着点,等到米的水分被火烘干了,炒把就要不停地划,这样炒米才不至于生熟不匀。在炒米还没有完全熟透的时候就要快速用大贝壳做的勺子把它舀上来。米不能够熟透,因为有余温会把它焖的熟透了,要不然有些过了。这样子热火朝天的也要忙活上一天,两天的。炒米粉用的炒米还要再多一道工序。就是每炒好一些就要趁热加入一些红糖,这样红糖也会焙松一点,再加一些炒熟的芝麻和花生米,混合着匀了。磨出的粉香香的,年老的人牙口不好是最合适不过的食物了。自然那里面浓浓的母女情一样令人醉。
一切准备就绪,切糖师傅总是在孩子热切期盼的眼神里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