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夜色,还是月色,沉静如水。然后,我就在这如水般沉静的夜色里缓慢醒来。
梦见,然后想起了邻居二婶,乳腺癌恶性晚期,迎接虎年的时候,她的疼痛与喜悦真切的并存。
听二伯说她每晚都会疼的哭,更多的是对这未知的潜伏死亡的恐惧吧,因何而惧,因有太多的无法割舍和牵挂。
可是白天见到她,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过完年,在姐姐的联系下住进郑州的一家大医院,做检查,做化疗。清明回家,也是在夜色里陪姐姐去看她,站在黑暗里,没了头发的她却显出了一丝的精神。
她念着姐给她的帮助,拉着让去家里,我没有去,也许是我潜藏的一份恐惧。
说她,是因为在开学之初和上个星期,做了个关于她的一模一样的梦。我梦见,她死了。伴着一连串的过程,像是一种存在着的真实。
一大早我就给妈电话,我急切的问着她的情况,知道她就在这个早晨起身去做又一次的化疗了。松一口气,把梦讲给妈听,她说我是因为心里念着她才会这样。我说不清楚。
我要说的重点不是她的病,是她的生活。
我有时想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是我们说的傻。也或许她的痛都如同哭泣,藏在黑夜里,不为外人道。老天对她,真是不公。贫困的家庭,少一根筋的头脑,有时她还会让人讨厌,大嗓门,不喜欢她的婆婆,一双儿女也是让人担心,很多很多,在我们所谓的正常人看来,日子于她是苦的,难的,痛的。
没有,到我们院子里,最多最亮的是她的笑声与大嗓门,因为她比我们少根筋,很多事情可以一带而过,没有想太多。
而她唯一的幸运来自于二伯,一个老实,拖踏,着急时说不出连贯句子的男人。他每天都在努力,生活看起来却依然艰难。她的妻子,他在全力挽救,所有人都告诉他没了希望,别再坚持着让钱打了水漂,他不,没钱他也要给她化疗,他骗她说就要好了,他来我家讨论病情总是深夜里,瞒着她怕她听到了伤心,在他一趟趟来我家的奔波中,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脆弱,无奈,坚持,还有家。
我不是在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事实上,他们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爱情是什么玩意儿,二伯对于二婶,是全部的亲情责任,他只知道,跟着他苦了一辈子的她,到了,得尽最大的努力给她安心。哪怕只是流于形式。
她在,她再不济,都是他的亲人他的归途;她要是走了,我无法想像他一个人的苍老。
黑暗里,指间飞舞,在这个错乱的讲述中,隐隐的,我似明白了一些东西。
爱情,爱着的亲情;友情,友好的亲情。
如果我们可以把彼此当亲人一样对待,是不是距离,时间,任何都不是问题?是不是很多事情都可以过去?是不是包容与忍受就可以简单一些?
所以,你来时,请爱我如亲人一般,我会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