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有一个景福庵,还是元代的时候,几个比丘尼在此修行。不管如何,因为有历书记载,所以她们肯定是往生了的,即使没有,后人也会臆造出来,用于生生不息。
就六年前,山顶建了一个钟楼,是兰凤寺的一部分。今夜的我还是走投无路,所以我得借宿此地。这也是我第一次逗留在寺庙里的待遇,我占尽了最高处,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慨。
我口口声声的说了很多不利于佛教之言,但是我还能厚颜无耻的入住,陪伴我的是一尊地藏王菩萨。即将要月圆的夜空,有点清风,飞檐的铃铛响了,还有山林中的蟋蟀声。虽然已经躲得高高的,远远的,俯视山下,华灯初上,欣欣向荣,穿梭的汽车声还是追逐而来,相比之下,倍感凄凉。
今夜大殿有人在做佛事,我看到穿戴整齐的和尚认真的做着佛事,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还得活着。前天我去了趟重元寺,那里有一百四十多位僧人,不停地接待着健康的老太太们朝拜,三十三米高的观音大士,隆重的仪式,脸面是有了,想必生意不会好。我让一位朋友传话方丈,驱赶一百个和尚,养一百个画家,或许有其特色,生活禅了。
远处的几个山头如如不动的屹立着,野生的灌木是自然的力量。我呆得地方就是鹿山,原是吴王养鹿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否喝鹿血,采阴补阳。不知道是哪个那代,自从发现了鹿山有好石矿,一块块金山石,花岗石贴到了大上海的银行里,人民大会堂,-纪念堂,几十年下来,鹿山终于被挖断了。唯一的藕断丝连是一排排灯光链接了几个秃秃的山,融入了现代元素,有个叫法航的和尚化缘了八年,变废为宝,修成了兰凤寺。
钟楼的后山有一个公墓,在野色中一条条石碑竖立着,还有松柏点缀。折腾了的人们终于安息了,可是还得让活着的人继续折腾,至少给予一个清明节吧。安葬在这里是有浮报的,因为还可以听到钟楼的撞钟声。我想公墓处的销售人员在培训的时候,一定会因为这个寺院而增加上一份无形资产。犹如是现在的房地产戴着艺术文化的帽子炒作买卖一样,等着房子出手,他们会果断的踢出这批又穷又酸,又狂又傲之人,进一步商业化,理由是正大光明的市场经济。
或许要深秋了,风带着寒意,吹进了骨头里,凄神寒骨,为了让气氛更沉重点,我播放了一首《云水禅心》,搬弄是非,想让自己孤傲的伤感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也没有泪水。昨夜在红尘中的旅馆中,今夜却是冷清的寺庙里,我总是那么感性的游走在极端之间。
活着都不是为了自己,独立不是那么容易,我们都活在一个说不像的世事里,千丝万缕的阻碍着自由,就说是为了爱的奉献。真正的悲伤涌来之时,除了自己,还是自己,谁也帮不上你。
景福庵不在了,钟楼却有了,比丘尼一定会入我梦来的,十八层地狱都成了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