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无聊的下午,我无数次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无数次的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就这么甘心的生活下去吗?
不,我知道我不甘心,但是现在这一切平静的日子,谁又真正理解我?谁又能够理解我?
到2011满29岁的我,已经有一个4岁多的女儿了,而停笔、停止思考和写东西也近4年了。
认识Z是经人介绍的,那是2005年的年初,当时正处于事业的起步和发展阶段。在老家的父母不停的为我介绍对象,那一次说介绍人是婶娘,一定要给面子,父母天天打电话来说。后来我招架不住了,也不想再违背父母之命。虽然我打心眼里不想去开始一段千里之遥的恋情,也没有太在意,没放在心上,但终究还是开始了。
在深圳那么一座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城市里,我用我的方式书写着我的青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只有高中学历的我已经在研发部的办公室里有了一个固定的办公点。虽然写东西方面算不上成功,但至少也有10多篇文字变成了铅字,还有两份获奖证书。虽然那时我才23岁。可在老家这样的年龄也算不小了,用父母的话说:正是谈婚论嫁的黄金年龄。在单位和朋友圈中,不是没有追求我的男孩,也不是没有待我好的,向我大献殷情的男生。他们里面不乏事业有成的,个人条件出色的,经济优越的,但我从未为这些“身外之物”而与谁有过亲密接触。大家都公认为我是一个自爱,矜持、上进、优秀甚至有些清高的女孩。在这座年轻城市里我自信、洒脱的生活着,为我的理想奋斗着,感受着城市的活力,也感受着自己的小小成绩。我喜欢写东西,在文字中表达着对城市的热爱,我有时间就逛书店,去图书馆,然后躲在宿舍写东西,然后收稿费,听音乐对这样的小日子,我过得充实,悠然不乏幸福和满足,对于一个喜欢文学的人是相当爱幻想的,而且思想丰富。从来不会寂寞,但事实却是一个寂寞的人。
2006年,我已经从技术员升为助理工程师,事业跨了一大步,而我和Z的交往也通过电话、短信交往了快一年了,仅短暂的见过两次面。我没有投入太多。在这一年的交往中我都没有打听过Z是做什么工作的,家中还有什么人,是什么学历等。当然更不会问他挣多少钱了,我觉得这太现实的问题问出来太俗了。直到2006年7月19日我回了一趟家,再次与他见面,都对他如一张白纸,也许是出于文学青年对生活素材的收集,或也是对故事的一种体验,这次我却为了他回去了。这次回去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之前总共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不够一个礼拜。
回家的那天,因为去机场的公交车误点,原本买的10点钟从深圳飞往重庆的飞机没赶上,结果补票乘了下午1点30分的飞机,回重庆3点左右,再回到小镇上已经快天黑了。很多事情就这么巧,他那天来接我的车也误点,所以我们都没办法在预定的时间内赶回家。于是,那晚我们回到了他工作的小镇,回到了他有所准备的家,也许经过一天路途的折腾,回到宿舍就感到特累,这时候Z却帮我准备了热水,冲凉的毛巾,还有准备了一双刚合脚的拖鞋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心里突然有一种回到家中的幸福。冲了凉,坐在沙发上,吃着Z准备的水果,看着电视节目,那种感觉很亲切、自然就像在家里一样放松。虽然,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但就在那一刹,却已经没有了陌生感觉。虽然这一年间,我们的每次通电话可聊的话题并不多,短信交往也是一两句的礼上问候,不知为什么,那距离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没有了。
我回重庆的当天晚上,我与Z同居了。
很多人可能都会认为:一个女孩,还不很了解对方,就与人同居态随便,太草率了。
的确,至始至终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也许同居的行为确实欠考虑,但是很多事情迈出了脚步就无法回头了,而且像我这种在文字中洒脱、大胆、豪放的开放女生,在现实中是相当保守和传统的。文章不管怎样的多情放纵,现实终归还是无法冲出传统的重围,不是有云:自古多情最寂寞,而我想自己可能注定也将是一个寂寞的人。
回深圳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一事实让我不知所措,在举目无亲的深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告诉父母。我试着想要流掉,可是对于一个身在异乡的女孩,需要的又不只是勇气。我怕极了,除了怕痛更怕别人知道。可是没办法,这是对我冲动的惩罚,我必须为我犯的错买单。
当时我事业刚走上正轨,写东西也是精力最充沛,思想最活跃的时段,一个不该产生的生命出现了也彻底的扰乱了我的生活。无奈之下我只有把这消息告诉Z,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好的多,这给了我心里一些安慰。他叫我千万别伤害孩子,并叫我马上回去与他结婚。那一刹那,我再一次被他感动。这些日子在恐惧与害怕中寝食难安,心里总压着一块石头,就在听到那些话后放下了。
也许被一次又一次的感动,爱情已经早被忽略掉了,现在我才明白,我与Z之间除了感动之外还有冲动而爱情在我们之间几乎没有沾上多少边了。
结果2006年9月我离开了深圳,收拾了我飞机上早已超出个人准带重量的40斤书和笔记本,回到了Z的身边,10月1日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那年是我的本命年24岁。也许,许多东西从那个9月开始,前后连接,拥拥挤挤地,排满了我生活的履历表。
在文字中早已冲破世俗和传统的我,玩尽了浪漫爱情和风花雪夜的我,回归到现实,我却是生活中最无法摆脱现实束缚的,而面对自己的感情,却几乎是一张空白,而我就这样结婚了。
结婚后的日子异常单调,没有工作了,回到一个安静的小镇上。从城市间的距离到自己内心的距离。一时半会儿要从这样的距离差中调整出来,很难。以前那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精力充沛的我不见了。结婚后,我对生活日渐不满,加上怀小孩的烦躁,物质和精神生活双重缺乏的我早已经不再激情满情了。心已经无法再平静下来写点什么东西了,再加上婚前对Z的不够了解,许多生活中的陋习让自己除了含泪偷偷哭之外,已经没有生活的热情去改变谁或改变什么了,心境变坏了,日子过起来也不再有光彩了。
也许真的不是每段婚姻后面都有一份美丽的爱情,爱情这个词对于我的婚姻太奢华了,我的婚姻却负担不起。
每当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汪国真的诗时,一冷次又一次的翻开那一堆写满文章和日记的本子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有时不经意间回忆起过去时,伤心的感觉无法用悔这么单纯的词来形容。有伤心,有后悔,有不满,有抱怨,有烦恼……总之很多种心情纠结在一起很复杂。
我就在没完没了的回忆中度过了孕期的10个月,2007年4月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在一种担心,恐惧、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我学会了当一个孩子的母亲。此时的我早已把文学、故事、理想等一系列的东西抛在了脑后,而每天面对的就是孩子的哭声和柴米油盐,加上无尽无期的期盼还有等待。期盼孩子长大,等待老公回家,我就在这种毫无商量的情况下,被沦为了名副其实的家庭妇女。
生活已经开始过着今天重复昨天的日子了。我与Z之间就自然的会有许多无法妥协的磕磕碰碰。日子过的异常的平淡而恼火,此时的我脾气变的有些暴躁,稍有不顺意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想要发泻。后来我才发现我渐渐的俗气和平庸了。
到女儿八个月时,我终于无没忍受自己的俗气和平庸了,决定找回往日自信、大度、热情充满活力的自己。我找到了一份电脑设计的工作,可结果因为孩子太小没有人带,我又一次被社会推回了家中,这时我才彻底的明白,我的婚姻缺少的东西太多了,包括对Z家里的了解。我到现在才明白,婆婆带不了我的小孩的真正原因是:婆婆家里住着一个被Z的姐遗弃的孩子,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孩子。两岁开始失去母爱的孩子。其家还有很复杂的家庭关系,到孩子都快一岁了我还没有真正弄清楚。我以为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事,后来我才发现左右我们生活的有很多因素,我连他家最基本的成员都没有理清楚就结婚了,这原来是我自己对婚姻的不负责。
结果日子一久,一堆又一堆的家庭烦事冲击着我的婚姻,加上有小孩,经济并不富裕的日子,让我越加失去了生活的平衡点。更加多愁善感的我,每一次回忆起过去心里就好像受到了一种折磨。所以我收起那一堆日记,也不再看书,不再写东西,不再幻想,我想彻底的遗忘过去,对现在至少不会伤害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