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城邦养育的人往往轻浮浅薄,而不幸的土地造就的子孙才会深刻、严谨、坚韧而执著。
英国著名作家温盖特在游历美国时说:“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偌大的一个纽约市竟没出几个名人!如今居住在纽约的名人中,竟有90%以上都是从农村来的。这种情况不仅是纽约如此,像伦敦、巴黎、柏林这样的大城市,也是这样。甚至,美国的伟人多半诞生在黑暗的小茅屋中。”
这个说法对吗?我们可以举出几个例子来证明,譬如林肯、格兰特、加菲尔德、格里利、惠蒂埃、克莱门斯、沃纳梅克、洛克菲勒、克鲁斯·菲尔德、比彻、爱迪生和威斯汀豪斯,这些人都是出生在穷苦的农村,但他们在童年期间奠定了智慧、品格、体力的基础,后来都成了社会上的名人或领袖。
关于这个问题,一位作家曾经作过一个很有趣的统计,他搜集了40个著名成功人士的资料。他发现,在这40人中,生于农村的有22人,生于小市镇的有10人,而生于都市中的却只有8人。那些在农村出生的22个人,其童年绝大部分都是在农村里度过的,只有3人是从小被带进小市镇里,另外1人从小被带进大都市里。
瑟洛·威德是一位具有57年报业经验的资深媒体人。他坚强、敏锐、和蔼、机智,具有强壮的体格。在纽约州,他时常能影响当地公共政策的制定。他给我们讲述了一段有关他少年时代的传奇故事。
“我无法确定在卡茨基尔上了多长时间的学,也许不到一年,但最多不超过一年半。那时,我只有五六岁。在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感到家里非常贫穷,因此,我就努力去找一些事做,希望能够养活自己。”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制糖厂。对于这份工作,我非常地投入。现在,每当回忆起在槭树林中采糖汁时度过的日子,我仍感到非常愉快。那段快乐时光的唯一不足就是没有鞋穿。当时冬天的雪非常厚,所以我感到没有鞋有些麻烦。我在脚上裹上破旧的毯子,才感觉好一些。然后,我还在树林中割树,收集糖浆。春天到来以后,积雪开始融化,大地开始从雪中露出的时候,我才将那些脚上的旧毯子扔掉,赤着脚去做我的工作。”
“对于制槭树糖的童工来说,还有许多的空闲时间。如果能够找到书的话,我就利用这些时间来读书。但是,那时的农民除了《圣经》之外很少有书。我只能想方设法地去借书。有一次,我听说三英里外的一个人从更远的一个人那里借了一本书,我便去了。路上有一些地方的雪已经化了,我就在那里停下来暖暖脚。路上偶尔也有一段比较长的路没有雪,走在那里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那本书正好还在他家里,我对他许诺一定好好保护这本书,不把它弄坏、弄脏。于是,那个善良的人同意把它借给我。在回家的路上,我抱着这本书,高兴得竟然忘了我正赤着脚踩在雪里。”
“在当时的生活中,蜡烛也是一种奢侈品。如果小孩子在天黑时不睡觉而是想读书,那么他只能借助壁炉中燃烧松枝的光亮,趴在地上去读书。我就是这样如饥似渴地读完那本借来的书的,那本书就是《法国革命史》。”
威德的另一个工作地点是在奥隆德加的一个钢铁铸造厂。他说:“我的工作是独立地铸造、打磨和准备模子,这是一种没日没夜的工作。虽然我们每天的三顿饭只是腊肉、黑麦和面包,睡觉的床也只是稻草铺,但是我非常喜欢在熔铁炉边的那种令人兴奋的工作。”
后来他又到另外一个地方学习印刷业,每天要从早晨五点一直工作到晚上九点。
大约在一个半世纪以前,在法国里昂的一个盛大宴会上,来宾们就某幅绘画到底是表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某些场景,还是描绘了古希腊真实的历史画面,而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看到来宾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气氛越来越紧张,主人灵机一动,转身请旁边的一个侍者来解释一下画面的意境。结果,这位侍者的解释令所有在座的客人都大为震惊,因为他对整个画面所表现的主题作了非常细致入微的描述,而且思路非常清晰,理解非常深刻,观点几乎无可辩驳。因而,这位侍者的解释立刻就解决了争端,所有在场的人无不心悦诚服。
“请问您是在哪所学校接受教育的,先生?”在座的一位客人带着极其尊敬的口吻询问这位侍者。
“我在许多学校接受过教育,阁下,”年轻的侍者回答说,“但是,我在其中学习时间最长,并且学到东西最多的那所学校叫做‘逆境’。”这个侍者的名字就叫做让·雅克·卢梭。
早年饥寒交迫的生活,使得卢梭有机会成为一个对现实生活有着深刻认识的人。尽管他此时只是一个卑微的侍者,然而,那个时代和整个法国最伟大的天才——让·雅克·卢梭的名字,和他那闪烁着人类智慧火花的著作,将很快像暗夜里的闪电一样照亮整个欧洲。
是的,艰难困苦和人世沧桑是最为严厉而又最为崇高的老师。一个人要获得深邃的思想,或者要取得巨大的成功,就要有一段穷困艰难的记忆。幸福城邦养育的人往往轻浮浅薄,而不幸的土地造就的子孙才会深刻、严谨、坚韧而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