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学时,偶遇了落梅的作品《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于落梅的笔下,我重新认识了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等人。清新淡雅的文字,犹如继承了宋代婉约词宗秦观的风格,又有几分李清照的哀怨。
毕业后这几年,每当心情有起伏时,总是喜欢拾起白落梅的一本书,然后以身代入,让充满情愫的文字滋长在心田,密密地疯长成森林。尤其在秋意绵绵的江南,于梅雨痴痴的午后,持一杯犹如落梅般清新淡雅的茉莉花茶,斜靠窗边,听风吟,听雨落,读落梅的书,然后便会忘记一切,除了那些扰人心房,如蚂蚁噬心般的文字,搅得人思绪绵绵,犹如漂浮在云海之中,于时空的隧道来回徜徉,去窥探自己那些回不去的曾经,有多少往事还没如烟。
白落梅,原名胥智慧,出生于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目前栖居江南,出生年月不详,民间传闻白落梅没有读过大学,但是她简单自持,心似兰草,文字淡雅。一个凌霜傲雪,捡尽梅枝的女子,凭一支素笔,写尽山水风情,百态人生。没有风华绝代,只有岁月静好。我所了解的关于白落梅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为什么?因为网上只能找到这么多,白落梅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也许是她比较注重个人的修行,不在乎名利吧。
白落梅的书,有毒。想看,然后就看。看了,心特别难受,特别痒,还有一丝丝疼痛。于是,就将其放在角落,可是某天某天的凌晨,某天某天的清晨,她的书又会不自觉的出现在我的手中,然后字字推敲,句句入味,页页沉迷,最终无法自拔。昨晚,为白落梅笔下的苏曼殊再次把心搅得翻江倒海,不得安宁。作诗一首,有朋友就说,大晚上的你非要把这种气氛进行到底吗?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那已经飞到光绪年间,宣统年间,民国年间的灵魂,飞的累了就缓缓落在苏曼殊的坟头,再听听他尚未看破的红尘,听听他尚未参透的禅经。只是35个春秋,太短。魂归梦里,葬身西湖。苏小小也葬身西湖,奈何你最初的如栀子花般一样的姑娘远在日本横滨,你一生的红颜,最爱的百助姑娘已不知其身在何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动情,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每次当那些红颜想要与你抽离红尘,挽袖煮茗的时候,每次当那些歌伎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只为你一生歌唱的时候,你总是以“恨不相逢未剃时”为缘由,残忍的拒绝,伤了太多的红颜,也落寞了红尘孤雁的你。
韩寒曾在《像少年啦飞驰》中说过一句话:“任何失恋的女人都一样,要么一生不嫁,要么嫁的飞快“。其实这句话,对于男人也同样适合。任何失恋的男人都一样,要么一生不娶,皈依佛门;要么赶紧物色下一个美女,然后轻易的动情,疯狂的追求,感动的却往往是自己。苏曼殊属于第二种,与你相遇的女子太多太多,也许是你前世欠下了太多太多,所以佛要让你尝尽酸甜苦辣,让你经历百世轮回,情劫之苦。只是没有人会知道,你为何要如此漂泊,为何要一遍又一遍的动情,又要一遍又一遍的辜负人心。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不会再去追问关于苏曼殊的任何谜底,这一年,我和你相遇在落梅的书中,于湿嗒嗒的雨季相遇,多么美好。此去经年,于大学时光中,相遇落梅,从此便深深爱上了这个人,这个人的文字。小时候,沉迷很多东西,玩闹,甜食,游戏。而如今,只有文字能让我沉迷。茫茫书海,持一片薄桨,驾一叶青舟,去找寻那个可以触动心扉的人,去找寻那些可以疼痛一生的,或者温暖一生的文字。青舟总要归岸,你找得到你的红颜香雪吗?
我不会去追问落梅如今究竟栖居哪里,她的家人是谁,她出生年月是多少,她其他的爱好是什么。隐居纷繁人间,心在牡丹庭园。愿你能过得淡雅幸福,愿你可以把人生活成你设想的模样,这就已经足够。
孩子们走后,初冬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索性弃了电动小车,步行回家。昏黄灯光,铺满一地。脑海中苏曼殊再次驾着云彩袭来:”长风寂寞,秋叶成泥。一切有情,都无挂碍”。真的是一点风声也杀人,杀的人心神不宁,体无完肤。于是又随性一吟:“寒风冷雨,杀人;红颜香雪,有毒”。落梅,枝头散落的梅花,依旧有毒。毒入骨髓,无可救药。
于茫茫人生之中,偶然与落梅相逢。佛说:世间的相遇都有因果,前世几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相遇,相识。你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也许那三生的灯曾被你点亮,那盏青灯曾被你添香,也许某个前世,我曾与你围炉夜话,也许,也许我只是你养过的瓷瓶中那条寂寞的小鱼,被你日日夜夜的诗情画意所感染,今生才感化成人。
之前,我退掉了一个学生。她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原因在此就不说了。我跟其他的学生们说,也许上次与她再见,就是诀别。学生们听的一脸茫然。我放低语气,滨湖虽然不大,但是也许再难相遇,不是吗?前些日子,回家,才发现一位小学同学居然就住在十里北塘的郢下。联系上后,虽然道路在翻修,很是难走,我还是骑着单车去她家中了,将近十年未见,容颜未改。烟月不知人事改,她的小女儿已经好几岁了,而且很乖巧,漂亮。
将近十年,我居然都不知道,她家就在我在旁边。小学5年的时间,5年的同学,都不知道住的这么近。纷纷人世间,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留存脑海的能有几何?音容相貌,尚存心间的能有几人?爱过的人,走过的路,看过的书,刻在心间的还有多少?爱过后,终成陌生人。于万丈红尘之中,再也没有瓜葛。曾经你引以为傲,朝夕相处,海枯石烂的人,现如今却已变成了心中刺,要除之,却终会便随着疼痛。没有谁可以将记忆彻底抹去...那些人是过客,亦是归人。以前曾想,如果早知如此,不如不相爱。但是也许这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不打扰不再相遇便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也许某一天,于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又再次相遇,不知是否还有惊心的悸动和那不能自主的呼吸?但是确实都已经过去,感谢曾经的相遇,因为那是久别重逢的结果。
过去几天,忙结婚。终于有手可牵,有温暖的怀抱可相拥。来年,终于可以为人父,想想都很快乐。打车送高先生去南站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和我聊天,说恭喜啊,终于修成正果了。我笑笑:”还早呢,婚礼只是一种仪式,相守一生才算修成正果,这才刚刚开始呢。”
既然相遇,一定是久别重逢。既然是久别重逢,自然有好多窝心的话来说,朋友,恋人,都请各自珍惜。因为下次相遇,已不知何时……
萤窗万卷书 2016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