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年人来说,过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五味杂陈、欲说还休的矛盾、纠结,总是难免和无一例外吧。不像小孩子,一门心思只盼着过年,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和心里,好吃的、好穿的、好玩儿的,还有多少不一的压岁钱,总之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中年人则完全不同,不少时段,竟然萌生恨恨的最好不过年。因为:
不经意间,又长了该死的一岁:啥事儿都可以回避,唯独年龄和死亡谁也逃避不了。如果是好事儿,自然令人欢欣鼓舞和乐于拥抱。问题是这个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和现实实在相去甚远。奔五、奔六的感觉,毕竟太阳已经开始偏西,逐渐开始下坡了。或许青春的激情尚存,但也只是藏在心底的些许冲动;踌躇满志的规划,也早已经成了过去时。尤其对女同志,越是到了这个年龄,对年龄越是纠结。自己不愿意提,更不希望别人提。对年龄的纠结,许多时段要计较到月和天的。因为年龄是一个标志和或者说警示,至少自己是相信和在意的:过了这个杠儿,许多事情就pass了,比如青春、美貌、受关注、得宠爱、敢于尝试等等,反正一切属于青春的、美好的东西,都留在了自己的回忆和假设中了,唯独不再属于现实。
那多责任,等着你去担当:人到中年,你的角色实在重要和不可替代。好像人的腰部,腰不好或者腰坏了,人的上下两部分就会无法有力连接、整个身体就会瘫痪;又如交通的枢纽,这个地方阻塞,通往四面八方的车辆就会寸步难行;也像房屋的四梁八柱,没有这些框架支撑,房屋自然会塌架。中年人,不愿担当,也必须担当,总想超然,现实却总是无法逃避。许多时就是想到莫不如一死,结果痛定思痛、痛下决心,还得咬紧牙关、面对现实。如一首歌中唱的:“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为了亲人不流泪。”
现实中的一个个挑战,必须回答:育和养子女,没钱行不行?钱少了行不行?关键时刻掉链子行不行?对孩子的责任有尽头吗?工作干不好单位和领导能答应吗?人家能答应,自己能答应吗?自己能得多且过,看到亲人们那么多期待眼神儿,你腆个脸不努力吗?你自己不争气,大家的、特别是你在意的人的不屑眼神儿,你能受了嘛?到了尽孝的时刻,你有心无力,说什么能有用呢?子欲孝而亲不待时,你再拍大腿、焚香烧纸、哭的要死要活,也都是扯淡的无用功了。
精心呵护的小鸟,出飞了:近二十年呕心沥血、倾尽所有,精心培育的小鸟出飞了,而且眼睁睁的渐行渐远。尽管在年节、假日或者梦里还能短暂的欢聚,但是不断地纠结、不断地反刍、不断割舍,终也割舍不断这血脉相连的永生的惦记和思念。再是割舍不断,小鸟终要挣脱羁绊还有思念,飞向和拥抱广阔蓝天。谁能说得清、谁能切身体味、谁能调控好这份实在太是沉重和缠绵的心情?!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当然,说中年人的年五味杂陈,那也一定有甜的一面。比如,经历了太多岁月的洗礼和艰难的折磨,心智渐趋走向了成熟。不再张扬,甘守低调;不再盲从,知道选择和舍弃。比如,一般事业都小有成就,吃喝不愁,如果退而求其次,觉得平推也挺好;不再怕这怕那,遇到困难和挑战时,内心里总会适时涌起一句坚毅的声音:“都这个岁数了,我啥事没见到过?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外面的世界再是精彩、诱惑太多,尽管难免垂涎和不时羡慕,但是短暂的迷失之后缓过神来,定睛定神时,清楚地知道:这些在我,不过浮云!
其实,人生,不管在哪个年龄段,都没有绝对的圆满和不圆满。或者准确的说,都始终处在矛盾之中。岁月和年轮的有趣和无趣、有价值和无价值、有希望和没希望,尽管在不同人身上体验、感受各有特点,但是一切的一切,归根,全在我心。
私以为,智者,该总是乐乐呵呵地欣赏着身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