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摆摊。
这个伟大的创举,还要感谢我的同事,是她让我从心动到行动的。
是夏末了吧,7月的一个傍晚,我拿着几天前就张罗好了的东西:一张小桌子,一把小凳子,一张雪白雪白的桌布,当然还有我的“货”:一些超可爱的水果、蔬菜、面包等挂件。骑着电动车,行驶在隆阳车如流水人如长龙的路上,想象自己在做着一件不可思议论的事情,有些小激动和小紧张,我想着我从此就告别“宅女”的生活,不用每天面对着电脑,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独自一个人悲春伤秋了。
确实,因为摆摊,我的2012年的夏天真的很是特别,也发生了很多故事。
一、天时地利人和
我一开始,是在超市摆的。几天下来,我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多,但是都是有目的性的:去超市里购物,也有为数不多闲逛的,但大多都在赶时间,行色匆匆,根本无暇光顾我摊上的“好东西”。当时太阳挺辣的,像条火蛇四处乱窜,透过雨伞照下来的光,依旧灼热。脸上,脖子上,后背上,汗水像穿过山间的小溪水般刷刷往下流着。旁边买玩具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时不时和我搭讪。他在旁边的银行上班,休息日就推着车出来摆下摊,补贴家用。旁边还有卖豆粉、甩粑粑、紫菜卷和小饰品的,围起来,就是一个小型的“Supermarket”了,这些人都很热情,围着我问东问西的,仿佛吹来一股清凉的风,闷热顿时消减了许多。也许是“同道中人”吧,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后来,辗转了多日,我来到了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初来乍到,这里的人似乎很冷漠,一个个都怒目圆睁,直勾勾看着你,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毕竟我是从“小地方”来的,有些胆怯了。但是我依旧占到了一个摊位,心里窃喜。那天的生意奇好,很多人都来看来买,也许是看着好奇吧,我的摊位,可以用水泄不通、密不透风来形容了。旁边的小摊生意也很好,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
俗话说,铁打的地盘,流水的摊。不,这话应该是旁边那个买太空吸盘有点帅的中年男子说的。他说,这里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有的人来了,又走了,有的人走了,又来了。的确,几天前,旁边有一个卖首饰的女子,可这几天已不见踪影了,也许,是在另一个地方,孤单而优雅地,像只有两个星期花期的薰衣草般绽放着。
这些人的面孔,我都一一记住了,现在或者未来,将是难以抹去的宝贵记忆。
二、这个城市的样子
我的东西吸引了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和小孩子。这种吸引就像磁铁一样不自觉地靠拢过来。这个看看,那个摸摸,闻闻面包,看看水果,拿出手机比一比,都是十几岁的花样男女,挑选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带着欢喜,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小孩子以为是能吃的,抓起来就送嘴里,急得漂亮妈妈赶紧抢下来,小孩立刻哭起来了,揭嘶底里的,那声音真让人心疼,突然我心里一紧,觉得自己是罪恶的源泉,不安份了。年轻的妈妈听到哭声,心肠也软了,买了一个,哭声也嘎然而止。
很例外的,很多老爷爷和老奶奶,大爹大妈,叔叔阿姨也驻足观望,嘴里喃喃有词: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玩!太像真的了!脸上的好奇,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看到世界第一缕光的惊讶,我心想,他(她)们那个年代,确实没有这些东西,我能给他(她)们带来这种新奇与新鲜,即使他(她)们只是看看,我也开心得不得了。 很多时候,看的人很多,买的人很少。当然,也有很多恶意捣乱,很无聊的人,闲着打发时间的人,不是嫌东西贵了,就是嫌东西质量不好了,或者出些离谱夸张的价格,脾气很好的我,也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笑脸相迎。顾客是上帝不是吗?
当然,朋友也来看我了,围着我询问我,还给嘘寒问暖,我也适适宜的给他们送上一份小礼物。他(她)们都是容易满足的孩子,那么开心。最难忘的一次,一个中年女人来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我毕业时的实习老师,芸芸众生,桃李满天下的她,可能忘了我了,或者是只顾着挑东西,忘记了东西后面那张热情而感恩的脸。老师是一个很节约的人,她很喜欢那个苹果,我想直接送给她,但是感觉那样很突兀,会吓到她,所以我以最低价把那个火红火红的小苹果,卖给了她。望着她的背影,我想说声:老师,希望您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路过很多人,很多人路过,我都会铭记。像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的样子,无论怎么拆迁,怎么变换,依旧是当初的样子。
三、看世界世间冷暖
摆摊其实是件很苦的事。
你得具备风雨无阻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以前的学校环境和工作环境,只是一个小环境、小社会,而摆摊是一个大环境和大社会,面对所有人,你得淡定从容,不惊不慌,得意淡然,失意泰然,有一颗强大的心,敢于面对任何预想得到和预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城管的追赶(听上去挺不好意思的)。某天在电视上看到,有个公司的老总,以前摆地摊的,后来当上了老总,在闲暇之余,他依旧摆着地摊,看着报纸,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感受人们内心的阴晴圆缺。而我自己的感受是,摆摊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的性格,改变了我“宅”的习惯,改善了我脆弱如玻璃一碰就会碎的小心脏,学会怎么与人交流,与别人的交流中,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我也学会了观察,用一颗更加细腻的心,来观察身边的人和事。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城市一天比一天发展起来了,走在街上的人们,手里都有钱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随心所欲的买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都提高了。
最后,我摆摊,其实还有个小愿望的,我会努力,让它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