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新华字典》,对“猪”的解释是哺乳动物,鼻子和口吻都长,耳朵大,肉供食用,皮可制革。后来又有人增加了一些注解,猪是一种农业生产必不可少的动物,家畜。在我国的农业生产的地位也首屈一指。形容一个人笨,就说和猪一样。时过境迁,不起眼的它却被时代赋予了新的含义。猪年要生个金猪娃娃,床头要摆个金猪的存钱罐会带来财运,吃个便菜少不了要一盘回锅肉。
上世界80年代,在贫脊的农村,有的只是低矮的土房和不平的山路。每年3月,等春田种完成后,父亲总会用仅剩的一点种子换回两头小猪。一头留着过年,一头作为养大了作为商品卖掉给我家创造收益。年年如此,往而复始;那时的三月,阳光明媚,柳暗花香,我总会跟随父亲到集体市上去买猪仔。每当这时,父亲总会在猪市上转来转去,同这家讲价,又与那家比猪仔的个头大小。有时,还会问我一句:“北儿,这只可以不?”
随着时代的变迁,猪的品种也在变化。我们农村吃了好多年的“内江猪”这个品种突然不流行了。母亲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流行这种猪了,于是就说“内江猪”的嘴太短,耳朵太大,没有尖嘴的,竖着耳朵的“长白猪”瘦肉多。但长白猪仔要贵好十块钱,母亲不敢对父亲讲,就偷偷的告诉我,这次买猪你一定买个长嘴巴的。
父亲从全家的经济实力考虑,还是决定要买内江猪。在集市中,父亲抓着一只内江小猪仔问我:“可以不?”
小小的我第一次坚决的说:“不”。
父亲耐心的给我讲:长白猪不好养,很挑食啊,上天入地的也不好管,一嘴就能把猪圈拱塌。”说得比大灰狼还可怕。总之就是不想买。而我牢记母亲的话,委屈的坐在了上哭了,坚持要一头“长白猪”。最后,父亲讪讪的放开了抓着小猪的手,不好意思的给卖猪仔的人说:“对不起,这是内江猪,我要的是长白猪。”
卖猪仔的人不高兴的说:“不买你看什么看!”
父亲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卖“长白猪仔”的滩位。终于我们家第一次买进了一头长白猪。
我非常的喜欢它,给它倒食,看它在家上天入地的乱窜。幻想着终有一天,它长大了,可能卖很多的钱,可以给我做一件新的衣服。
但事与愿违。
小猪买回家的第四天的下午,我一觉醒来,感觉家里出奇的安静。家里人都已去地里干活了,小猪也听不到它的叫声了,静得让我害怕。于是我想往外跑。突然,脚下一软,我差点摔了一跤,低头一看,我惊呆了。
小长白猪长长的睡在屋檐下,四只脚伸得直直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动不动。我试着用手摸了下它的尾巴,没有反应,我又摸了一下头,还是没有动静。
原来它已经死了,那时我6岁。我难过的都哭了。
后来父亲来家,我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只已死去的小猪叹了一声。然后倒提着它的一条后腿,象托一根大棍似的托着它往河边走。小猪的嘴托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音,不一会,就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皮,渗出了斑斑的血迹。父亲走到河沟边,一轮胳膊,就象扔一块石头一样把它扔到了对面的河沟里。“砰”的一声,小猪头朝下倒插在沟中,两条腿在沟边上一动一动的。
我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父亲也没有理我,就往回走。我静静的注视着我喜欢的那只小猪,看着它被一群乌鸦来抢食。
忽然父亲回头喊道上:“死猪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去。”。
我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跟在他后边,再也不敢回头了看了。
此事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在我心中一直都能忆起这件事。
原来生命就是如此,生活就是如此,只是我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