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见大哥了,他满脸的憔悴,眼里有血丝。他是太累了,企业又扩大规模,增加了出口项目。不累才怪。
大哥不是我的亲大哥,是一个大哥式的朋友,认识他的人都这样叫他,我也这样随着叫了。我认识他大概在七年前吧,一个偶然的事故,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位亲人。而责任在对方,按常人的推理,既便他不去闹,对方也脱不了法律责任。那么,又会有人命消失。
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强忍着失去亲人的悲痛,为对方求情:人已经死了,再失去一条人命他们也活不过来。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到此为止吧。
我当时负责调查这事,面对他掷地有声的言行,我被震撼了,所有的人被震撼了。这些年在采访过程中也遇到过一些感人的事,但从来没有面对大哥这样的震撼,这样的胸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
大哥在北方当过兵,对北方的感情不亚于我这个北方生长的人。当他知道我来自他当过兵的那个城市时,他说好像见到了故乡的亲人,所以很自然地把我当成小妹看,那“大哥”两个字的成份里,比别人多了一份亲人般的感觉。我不对的地方他会毫不留情地批我。记得有一次说过某人一句无伤大雅的话,他把我说了一通,讲了一通做人的道理。我嘴上服了,可心里不以为然。本来就这样嘛,我又没夸大。大哥说,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你不要随便评价人。
尽管有几年没有联系了,但偶尔想起他,心里就会有一种暖暖的感动。今天在街上遇到了,就像昨天刚看到一样。
大哥经营着一家企业,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他很低调,从不张扬。他话不多,语调也不高,与他坐在一起,隔着一张办公桌,要很用心才能听清他的话。他曾说过遇到什么困难就给他这个大哥打电话。但我从没打过一次。不是我没遇到困难,而是我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他太忙,也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