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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女子

  避开烟花礼炮的热闹及欢声笑语的人群,乘车去了外滩。岂料外滩也是熙熙攘攘的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幽静的角落,于是,坐下来。或是傻傻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或是双目紧闭,感受一片巨大的虚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自己在人群之外。对城市生活深居其中,又态度边缘,不认同,也无融合,转而关注自我的深层感受,只觉得日子渐渐变得稀薄,难以打发,却又迅速。

  关掉手机,便以为这个世界上谁也找不到我,也因此有了自我归属感。同时也意味着这段世间我曾沉溺在孤独之中,孤独是空气,呼吸着它而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何时,太阳躲进了云层里,一阵冷风吹过,刺骨,不容拒绝。于是,站起身企图回去。绕了很远才发现地道口就在原来发呆的地方。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要走一段弯路,吃一段看似不必要的苦头才能最终找到自己的方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

  听着地铁在隧道里呼啸而过的声音,看到时间迅速奔腾,而生命的速度却背道而驰,接近困顿。我亦不知道自己在城市的地下穿梭,是为了抵达何处?如果把乘上地铁的那一站作为起点,那么何处为终点?我将在哪里下车?我看人,看地铁呼啸而过的时候窗外飞驰的光影和黑暗。身边一片沉寂,只有地铁车轮摩擦过轨道的刺耳金属噪音。地铁,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城市生活无情的象征。可以接受不同的人群,却从不肯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方向。独身女子,无法控制自己,双手掩面,无声泪流。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乘客啊!如果我想靠近你,我只能改变自己原来的路线加入你。我所能做的选择也只是从这一站或者那一站下车,然后看着你呼啸而去。我决不能奢望你为我改变轨道,事实上,你也只能沿着既定的轨道重复轮回,目的明确,毫无感情。我是真的明白,也是真的心痛。谁又真的没有泪水,对于自己曾经付出的自以为是的感情?

  洗衣服,做饭,做着琐碎的事情,伤痛太深,即使有人过问,也无从说起。事实上,也无人过问,若大的房间里,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学会了自言自语。因为内心阴影,禁不住哭泣。饭做好了,居然没有吃的欲望。于是放到冰箱里储存。觉得自己该做的还未做,该说的还未说,在一瞬间开始变老。似乎有一个误会,很深,需要解释,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有谁会在乎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无足轻重的解释呢?于是,释然。

  我似极力在这个世间寻找某种丢失的东西,并隐约觉得自己在做的是一件注定会失望的事情。心里清楚结果,欲念却执坳推动,看着自己如此辛苦,开始感到难过。事实上,失去的已失去,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假装没有失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当发现过往的失去而导致今日的失去时,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一种受伤的感觉痛彻心扉,让我处于一种与死亡并行的微妙状态,并想象自己从八楼摔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有一种在乎身不由己,就如这心痛。我居然在乎别人的在乎胜过自己的生命,而对于这个别人,我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且,只要我离去,就立即会有人代替我,站在我的位置,扮演我的角色。也许,生之残酷也就在于此吧!难道我为这个人倾心付出,是为了对自己的救赎?而我又犯了什么错误?生命的颠沛流离?遭遇的种种痛苦?

  你对我的关爱非常本能,你觉得我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子。你想改变我,却最终不能接受我,你把我从苦海救出,带上天堂,然后又打下地狱。伤而不哀,心存眷恋。

  出于爱你之心,怕自己不幸成为你的负担,于是,决定离去,也同时因此,而决定留下。离去?留下?反反复复,只因爱你。我感觉到了生命的不自由。

  我只是一 个落寞女子,轻若薄尘。

                                 于春节。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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