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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槲寄生》

  再读《槲寄生》,是在家附近的一座不算很高的山丘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有阳光的下午,这里显得异常安静,可我却总也静不下来,脑中充斥着故事那拖拖拉拉如同便秘的人拉屎般令人不爽的结局。

  我开始厌倦,厌倦呼吸困难的感觉。我把书合上,双手张开,撑着地面,身体往后仰,头也往后仰。

  这个动作使我联想起学校对面那座规模很大的浴池门口的招贴画,画上是一位穿着暴露的长发美女躺在一片碧海蓝天下,做的也是这个动作。

  记得下课的时候我常常和涛子一起趴在窗台边静静地品尝那副画,涛子总是认为画上的女郎很像藤原纪香,他说他见过藤原纪香的背部曲线就是这样子。

  我却总认为那画上的女人是合成品,脸是李若彤,而身体则是布兰尼。我说我曾和布兰尼拥抱过,那种温暖的感觉至今难以忘怀。

  我们往往在一个问题上争论不休,甚至以拳脚相对。

  而在这个过程中占上风的又往往是涛子。每当涛子用一只手臂和胳肢窝控制住我的双手,而另一只手不断的抚摩我的秀发时,我总会本能地伸出右脚狠狠地从涛子两腿中间以我的腿长为半径,臀部为圆心作往上的圆周运动,而涛子也总能很迅速的收紧双腿将我紧紧夹住,于是我们都动弹不得,这个造型后来被我在环城路上的一座雕塑中发现,只是不知道涛子家乡的环城路有没有。

  我收回动作,担心几天以后会有哪家浴池将自己的造型拍下来,放大,也颁出大门,可能换掉我的脸,或者身子。

  树林深出吹来轻轻的微风,我歪歪头,看到《槲寄生》被一页一页翻开,速度逐渐加快,我计算以下,估计不出17秒钟,那微风便可以浏览结束这本令我流泪的作品。

  不知微风会不会被打动。

  为了不令蔡哥伤心,我立刻伸手制止了大自然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将书拿到眼前,又是一段独白

  “明菁总是不断地鼓励我,灌溉我,毫不吝啬。

  我的翅膀似乎愈来愈强壮,可以高飞,而明菁将会是我的翼下之风。

  我渐渐相信,我是一个聪明优秀而且有才能的人。

  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太阳从东边出来”的事实。

  如果面对人生道路上的荆棘,需要自信这把力剑的话。

  那这把剑,就是明菁给我的。”

  我想起涛子总是突然问我,“晴儿,6月过后,我们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我总是低下头,慢慢走到涛子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以。而你,不行。”

  每到此时,我们便又摆出那令人头痛的造型。

  其实涛子不明白,我也永远不会让他明白,其实我有我的追求,那个让他日夜魂牵梦扰女子。

  我不会让你伤心,涛子——“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我是在涛子之前认识的小霞,小霞是连续三年称霸高中女篮冠军的3班女子篮球部队长。

  而我只是她们隔壁班一位弱小的无名小卒。无名到用红色钢笔把名字以正楷形式写在脸上也不会有人认得那种无名。

  如果我说我认识小霞是必然的,必然到上完大号要洗手一样必然,那么你一定不会相信,

  就像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每次上完大号都洗手一样怀疑我。

  事实也是如此。

  当时的小霞是一个博爱的女生。

  这里的博爱是指有许多男生都追求她。

  至少我了解到的是这样。

  我曾经问正在低头数自己腿毛的小霞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小霞轻轻抬起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她一又四分之三只眼睛,但我仍能从每一丝狭逢中观察到她不变的笑容。

  “有啊,那就是你呀。”

  “啊……”我突然哑口无言。

  “哈,傻瓜,开玩笑的啦。”小霞跳起来,拍拍我的秀发。

  不记得之后我们去了哪里,又说了些什么。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的脑中只是不自觉的经常浮现出一副图画(一副以淡色调为主的流放派油画):

  愠红的夕阳从最最最西边的小山角与地面几乎平行的角度射到篮球场上,一个瘦瘦的女孩穿着白色的大大的T恤,那T恤的大是到我连她穿的什么牌子的短裤都看不到的大。

  那女孩正微微掂起脚尖,努力伸直右手,手掌放在一个上身穿着新心中学夏季运动T恤,下身穿着新心中学夏季运动短裤的清瘦男生的头上。

  她面带笑容,透露着天真与浪漫。

  他满脸羞涩,充满了稚气与孱弱。

  又起风了。

  我很奇怪如此茂密的树林中空气的流动却异常通畅。

  我仰起头,努力地向后仰。透过树叶的发稍看到灰蓝的天空。

  然后低下头看看山下,有浓密的树林与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

  如果山下的压强大于山上的话,那么风的方向应该从山下到山上。

  如果山上的温度高于山下的话,那么风也可能是从山顶吹来。

  可现在的风是什么方向呢?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腰部有些酸。

  伸出手,试图探到风的方向,可那风仿佛奶奶家门口的球球虫,别人一有动静,它就将身体紧缩成一团,趴在地上装死。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有耐心蹲在地上静静地等待。

  对吗?涛子,听到我的话远方的你应该放心了吧。

  突然间,很想看到涛子。

  飞快的跑回家,两旁的树排山倒海似的向身后涌去。

  我感到呼吸又变的困难,尽管这座山的山坡并不算陡,但跑步下山时那种无法控制自己速度有无数障碍物对眼睛强烈冲击的感觉却往往会令人窒息。

  不知哪来的勇气支撑我这样一直跑下去,我感到心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小霞,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小霞会等我,一直等着我。

  但涛子不会,彩虹姐呢?

  冲进家门,我扑到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有刀铰似的痛。

  高中毕业的时侯,父亲常常在我打完球后大汗粼粼并用冷水劈头盖脸冲凉的时候劝告我要时刻注意身体。而我只是把这番话当作“要好好学习,也要天天向上”之类的语言瞬间从大脑中删除。

  现在我才渐渐明白父亲的话语中有许多是真理,而这些真理往往在年轻的灵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涛子曾经告诉我,有许多事情需要以青春做代价,那么你千万不要犹豫,勇敢去做,不然许多年以后你一定会感到遗憾。

  “我也许还不算老,但我已经开始觉得遗憾了。”

  我和痞子蔡有着相同的感触。

  躺了一会儿,舒服了许多,挣扎着爬起来走到书桌旁,桌上零乱的分布着各种杂志,将它们拨到一边,露出涛子傻傻地笑容,我轻轻坐下来,望着窗外青蓝色的天空.

  依稀记得小霞的样子,最后一次见面还是3年前,没有了流川似的短发,没有了活泼可爱的笑容,没有了大大白白的T恤,没有了年少时对爱情的那份直着。清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淡淡的忧伤。可是她依然荡漾着妩媚,依然是我心爱依然魂牵梦绕的小霞。

  望着窗外,记忆中的面容浮现天边,往日的一幕幕在我眼前穿梭,我们奔跑在青春的正中央,挥洒着热情,挥洒着我们的爱。

  那个夏天,我们得到的太多太多,如果上帝是公平的,我想我应该满足,可我无法满足,每当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时光我总在流泪,用眼泪表达我的痛楚,用眼泪诉说我的爱。我还想抱着她,抱着那个温暖的宇宙。

  离开小霞的那一天,涛子也离我而去,我和涛子之间有过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大家做不了兄弟,无论什么原因都要一起再喝一次。那天,我们终于兑现了承诺,我忘记喝酒是在哪件铺子,忘记最后是谁付的钱,只记得涛子喝了很多,我也喝了很多,他疯狂的抓住我的衣服,然后瞪着我,然后放开我,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从此以后,再没见面。

  这几年,我们都在漂泊,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奋斗而淡忘从前,直到再读《槲寄生》,再次读到我的梦,梦里的她还是短短的头发,大大白白的T恤,挽着我的手,哼着我的爱,爱里有我,有涛子,有小霞。

  故事注定有结局,也许这就是结局,也许还没有开始。一个没有开始的结局,一个吻不到的爱人,一个留不住的朋友,一场没有喝醉的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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