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们舌诊临床应用,常见症候的舌像中的最后一小节,痰湿。我们前面课程讲过,观察舌像对中医诊断瘀血证是个很重要的手段;这个结论对于痰湿证也是一样的。
典型的痰湿舌像是腻苔。腻苔,指苔质细腻,如图一所见。苔虽并不一定厚,但它足够腻;可以看到它这个舌苔,与正常的薄白苔有明显区别。我们家里装修墙壁,在刷漆之前都要“刮腻子”,这个腻子即为填泥,是平整墙体的一种装饰凝材料,呈厚浆状,腻苔也是那种细腻、黏腻的感觉。如果湿邪偏盛,体现在舌苔上就会在腻苔的基础上呈现水滑,我们可以看图二,即为标准的腻苔呈现水滑的情况,我们称之为黏腻水滑。如果舌苔并不黏腻,但呈现水滑,这样的舌像肯定也是湿气重的,但痰的情况不严重;换句话说,黏腻水滑苔不仅仅体现了湿气重,而且还有痰,合称为痰湿。痰与水湿之邪都属于广义的痰湿,但是其粘稠程度不同,痰是黏黏的,舌苔对应腻苔;而水湿就很稀薄,对应水滑苔,有个成语叫做垂涎欲滴,水湿重的舌苔常常可以见到这种状态。如果既有腻苔,又见水滑,那就是痰湿相合。
痰湿舌像的另一种情况,叫做垢腻苔。这个垢字就比痰字更进一步了,我们也可把这种邪实称之为痰浊。这样的苔不仅腻,还垢浊,就像下雨天后,泥泞不堪的场面,可以参考第三幅图。这样的苔用痰湿已经不足以说明它的污浊、垢腻的情况,所以我们用痰浊,不仅有痰而且还污浊垢腻。
在痰湿证当中,还区分了寒化与热化的情况,即寒湿与湿热。在热化当中,又分热重与湿重两种。首先,典型的痰湿化热证的舌像为舌质红、苔黄腻,苔不仅厚腻而且发黄;如果这个时候的苔不仅黄腻,而且上面还有裂纹,这是热重的情况,舌苔干燥有裂纹,体现了热邪伤津之象,就像泥泞的水洼,又经过了阳光的暴晒一样(见上图四)。再说湿邪大于热,这种舌像就会在舌质红、苔黄腻的基础上有水滑黏腻的呈现(见下图五)。通过对湿热交织的舌像的详细区分,对我们诊断相关疾病有着很好的参考价值。
同样,痰湿的舌像寒化之后就形成寒湿、寒痰,舌像的典型表现就是舌质淡、舌苔白腻。其中,寒湿证,湿盛的情况,不仅舌苔白腻,而多滑湿;如果是阳虚水泛,舌色惨淡,舌形胖嫩,同时会有白腻水滑的苔。这种病症的划分,实际强调了因果的关系,即其本质是阳虚,导致的标症是水泛,治疗上不仅要利水以治标,更要温阳以治本。
接下来,我们讲一下寒与热的转化,尤其是寒湿化热的情况,会见到白腻的舌苔逐渐变黄,呈现黄白相间,这种黄白相间的舌苔的病症,我们也称之为寒热夹杂。外感寒邪疾病的这种情况最为常见,病症初起多是外感风寒,呈现纯粹的白苔,过一段时间以后就会逐渐化热,舌苔会呈现黄白相间的寒热夹杂的情况(见下图八)。此外,还有一种,是从典型的白腻苔慢慢变得干燥,这个时候我们要参考舌质的颜色,如果舌质偏红,可以考虑是寒湿化热而后伤津的情况(见下图七)。
总结一下,痰湿典型舌苔为腻苔;水湿重则为水滑苔;如果二者兼有,即为黏腻水滑苔;在此基础上,热证为舌红苔黄腻;湿邪偏盛,即在上述舌像基础上多了黏腻水滑的情况;寒湿证为舌淡苔白腻或水滑,如果寒热夹杂,舌苔会呈现黄白夹杂;白腻苔干燥考虑寒湿化热伤津。
好,讲到这里这一章节就结束了,包括了气虚、血虚、阳虚、阴虚、津液亏虚、气滞、血瘀、实寒、实热与痰湿,一共十种常见症候(体质)。我们这样纵向梳理一遍过后,大家是否觉得对舌诊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