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医的概念里,脏腑是人体的中心,无论是六经辨证还是八纲辨证,脏腑都是绕不开的,脏腑辨证就不用说了,自然是以脏腑为中心的。在人体的脏腑中,每一个脏腑都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的,而且每个脏腑都是各司其职、不可替代的。
在脏腑体系中,每一个脏腑都有着各自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中医认为,“生命始生,先生两肾”,所以就有了“肾为先天之本”的说法。并不是因为“肾为先天之本”了,其他脏腑就不重要,其他脏腑依然是很重要的。只不过肾藏先天之精,是脏腑阴阳之本,生命之源,是人体生命之始生。所以,历代医家对肾的问题十分重视。
早在一千八百年前,医圣张仲景首创了补肾祖方——肾气丸(又称八味肾气丸、金匮肾气丸),这个方剂堪称是中医治肾的祖宗,而且这个方剂更为奇妙的是,加减一味、两味,就大有乾坤,有可能在功能上发生巨大变化。
肾气丸这个奇妙的方剂,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一共出现四次,每次出场所治病症不太一样。肾气丸第一次出现,是在“血痹虚劳”章节里,即“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八味肾气丸主之”,这也是肾气丸最原始的作用,主要调理虚劳疾病所致的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这一系列症状都是肾虚虚劳所致。
肾气丸第二次出现,是在“痰饮咳嗽”章节里,即“夫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苓桂术甘汤主之。肾气丸亦主之”,这里的气短而咳,其实主要的问题根源在于脾肾阳虚,所以张仲景认为,可以用苓桂术甘汤,也可以用肾气丸,其实这个应该辨证地来看,如果脾阳虚偏重一点,用苓桂术甘汤,如果是肾阳虚偏重一点,用肾气丸。
肾气丸第三次出场则是在“消渴小便不利淋病”章节,即“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水一斗,小便一斗,肾气丸主之”,这里是消渴病,以小便多为主,也就是下消,下消多责之于肾,所以用肾气丸,也是很合适的。
肾气丸第四次出现是在“妇人杂病”章节里,原文是这样说的,“问曰:妇人病,饮食如故,烦热不得卧,而反倚息者,何也?师曰:此名转胞,不得溺也。以胞系了戾,故致此病。但利小便则愈,宜肾气丸主之。”这里说的是在怀孕期间小便不利的情况,原文中明确说到“饮食如故”,说明问题不在中焦脾胃,是下焦的气机上逆所致,而用肾气丸振奋肾气,使得气机复常,小便自然就通了。
这是张仲景创始肾气丸的初衷,最主要的作用在于调补肾气。那么,肾气丸究竟由哪些中药组成的呢?原方由“干地黄八两、山茱萸四两、薯蓣四两、泽泻三两、茯苓三两、牡丹皮三两、桂枝一两、附子一两(炮)”八味药组成的。制作和服用方法,是将这些中药研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服用时用黄酒送服十五颗,最多可以服用二十五颗,每天服用两次。
肾气丸的主要作用是补肾助阳,适用于肾阳不足证,临床上常以腰痛脚软,身半以下常有冷感,少腹拘急,小便不利,或小便反多,入夜尤甚,阳痿早泄为主证,在舌脉上常以舌质淡而胖,脉虚弱,尺部脉沉细或沉弱而迟为辨脉要点,同时还可调理痰饮、水肿、消渴、脚气、妊娠转胞等病症。也就是说,肾气丸的本事还是蛮大的。
肾气丸的配伍也是颇为奇妙,按照常规思路,一般都以为方中剂量最大的中药是君药,然而本方的君药恰恰是剂量最小的中药。方中以附子和桂枝为君药,其中附子温阳补火,桂枝温通阳气。以干地黄、山茱萸、山药为臣药,主要起到滋阴补肾生精、补肝养脾益精的作用。以泽泻、茯苓、丹皮为佐药,主要起到利水渗湿、温化痰饮、活血散瘀。就这样八味药组合在一起,就能“助阳之弱以化水,滋阴之虚以生气”,使得肾阳振奋、气化复常,诸证自会消除。
可是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后来的肾气丸都被改了配方,其中的干地黄改成了熟地黄,其中的桂枝改成了肉桂。其实这样更改是有违仲景原意的。毕竟干地黄和熟地黄的功效是有区别的,桂枝和肉桂的功效区别很大。甚至还有的金匮肾气丸里还加了牛膝和车前子,这其实就是一个错误,加入车前子和牛膝的是济生肾气丸,而不是金匮肾气丸。
金匮肾气丸被誉为千古补肾第一方,可是补肾的祖方,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各种加减,演变成了各种调理肾方面问题的各种经典名方,比如被誉为中医十大名方的六味地黄丸,就是由此衍化而出的,还有济生肾气丸、杞菊地黄丸、八仙都气丸等等,都是在金匮肾气丸的基础上加减化裁而成。但是可惜的是,至今很多人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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