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陪伴着毛泽东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刻?是谁,护理着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旅程?
是她,孟锦云,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孟锦云,对人们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如果查查1976年9月13日的报纸,你可以在给毛主席守灵人的长长的名单中找到。孟锦云,最后一名守灵人。她的知名度几乎是零。然而,就是她,却和一个伟人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度过了489个白天与夜晚。
她,是毛泽东最后一段生命旅程的见证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怎么会在毛泽东的晚年,来到他的身边?是偶然?是必然?是机遇?是有缘?
14岁就走进中南海
孟锦云,是个湖北姑娘,12岁就考入了空政歌舞团。还是少年时代的小孟,就已楚楚动人:身材颀长,皮肤白晰,容貌秀丽,特别是那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总像在诉说着什么。一眼看上去,她就是个舞蹈演员的好苗子。她被选进了舞蹈学员班。这是1959年的事情。
那时候,中南海的首长们,Ё常性的娱乐活动就是跳舞。几乎每周有一两次,一般安排在周三和周六。军队文工团,从政治上比较可靠,每个团员都Ё过了一道道入伍的政审。从组织上,便于调动,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纪律严明。
空政歌舞团的一些舞蹈演员,经过了政治上、作风上、生活上的严格审查之后,可以进中南海,去完成陪首长跳舞的任务。
那时的小孟,只有14岁,按理是没有资格承担这样的任务的。去中南海跳舞的是些老同志,当然,所谓“老”,其实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岁。但天长日久,这些老同志有的结了婚,有的要生孩子,再加上演出任务也重,因而领导经过请示批准之后,就决定带些小学员进去见习见习,熟悉熟悉,好接老同志的班,孟锦云就是被选中的小学员中的一个。
1963年4月的一天,当小孟听说让她去中南海“出任务”时,她的心禁不住怦怦地跳着,是紧张,是兴奋,还是胆怯,也许是这一切的综合吧!总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以前经常看到一些老同志被车接走了,人们不敢打听。她们的去向,她们去执行的任务,她们回来之后,那种春风得意的样子,毕竟被人们猜到或听到了一些真情。
小孟终于也要加入这个令人羡慕的行列之中,她也可以去中南海了。
这是个星期六的下午,小孟和七八个文工团员早早地换好便服。6点多钟,中南海开来了一辆吉普车,她们挤挤挨挨地坐了过去,由北海那边驶向中南海。车上她们谁也不说什么,此时,她们不需要什么语言的交流。车从灯市口同福夹道的大院出发,不一会儿就从北门进入了中南海。车停在一栋中国古典式的建筑物门口,她们下了车,被人带领着,脚步轻盈,匆匆地走过一条长廊,看到一个敞开的红门,门额上写着“春藕斋”。她们走了进去,先是脱挂衣帽的门厅,再进一道门就是舞厅了。这时的舞厅里显得很安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摆放茶点,小声地试放音乐。
小孟和几个女伴坐在软垫靠背椅上等候,老同志此时显得轻松随便,她们之间还不时地小声谈论着什么。而新来的小孟却紧张,眼前的一切使她感到新奇,但又似乎和临来之前所想象的大相径庭。这里不是想象的水晶宫,也不是故宫里的金銮殿,这里是一个显得安谧、恬静的大厅,光线柔和,四周的沙发、软椅干净得一尘不染。这里的一切显得舒适,虽然是中国古典式的大厅,但内部的装修又是现代化的,白色帷幔几近垂地,闪着亮光的暗黄色的地板,镶嵌在墙上的造型各异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有的像一串串葡萄,有的像美人鱼,有的又像火炬,有的像马蹄莲。小孟环视着,发现舞厅右角有个小舞台,这大概是乐队伴奏的地方吧?舞厅的左侧还有一个门与走廊相通。看着,等着,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第一次见到毛主席
7点多钟,文工团员们一阵骚动,有人起立,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朱老总!”朱老总首先来到,他步子迈得大而有力,他挺胸昂首,腰背挺直,穿一件白布衬衣,灰色西装裤。他的脸色是黑红色的,他的一举一动仍保持着军人的风采,他哪里像个70多岁的老人!小孟跟着老同志迎上去,老同志把新来的小同志一一介绍给朱老总,这时小孟却一点也不紧张了,真奇怪。
不一会,刘少奇和王光美也来跳舞。他俩的舞步平稳而轻快,不像朱老总跳舞,朱老总的跳舞,简直像是在操练。
晚上10点多钟,舞厅里的人忽然纷纷起立,乐曲停止,舞步停驻,毛主席来了。
毛主席从左侧那个红门稳步走入舞厅。小孟站在那里,痴痴地,忘了自己,忘了周围的一切。这就是毛主席?“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她耳边突然响起了这首歌。毛泽东,就是眼前这个人吗?就是这个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人?他虽高大,但他也如凡人般地微笑着,向众人点头。他是领袖,他也来跳舞?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的的确确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毛主席来了,他的装束极为随便。自然,大概越是领袖,越不需要打扮吧,他本身的内容已足以使人注目了。只见他一身灰色中山装,并不笔挺,袖筒又肥又长,几乎遮手一半,特别是那条过分肥大的裤子,更显得宽松,舒适,更增添了洒脱之感。
主席已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沙发上。一名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上放着白色的打湿了的毛巾,毛主席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和手。只见服务员小声跟主席讲了句什么,主席轻轻点点头。不多时,小舞台上的乐队奏起了舞曲。在众人目光的集中之下,一个女文工团员,一个经常来跳舞的老同志,走到主席面前,微微倾身,伸出臂掌,作出邀请姿势,主席会意,站起来,与那个文工团员跳起了舞。
全场人的目光,像舞台的追光一样,在追随着主席和那个文工团员。
小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主席如何跳舞。主席的舞步很大,总是在地板上蹭着,他高大的身躯不怎么灵活地在移动着,像在蹭着地板走步。一边跳,主席还一边与那个文工团员谈天。主席并不像初学跳舞的人那样,总往脚底下看。他显得很轻松,毫不拘泥。这大概是必然的,作为一国之首的主席,有什么放不开呢?一个舞曲演奏完毕,很巧,正好转到为主席设置的沙发那儿,那位文工团员用手往沙发那边一伸——说巧,也是人为安排出来的“巧”。乐队的指挥在处理一段舞曲时,要观察主席跳舞的位置,跳了几圈之后,指挥要让乐曲停得恰到好处,也就是正好主席转到他的沙发那儿时,舞曲也自然结束。
这不能不是进中南海为首长们,为毛主席的舞会伴奏时,乐队演奏的特殊技巧,为此他们是反复训练,摸索过的。从指挥到乐队队员,哪一个不是怀着无限幸福、无限荣耀、无限崇敬的心情来为首长服务呢,那一切的安排当然是万无一失的。乐队队员自然也是同舞蹈演员一样,Ё过严格挑选的,出身不好、表现不好的人,很难有这种机会。
主席和那个文工团员停在了主席的沙发那儿,女文工团员用手往沙发那边一伸,主席便走向沙发,坐下来休息了。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