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苏区与湘赣边界根据地互不连属,它们是如何联系的;党中央和中革军委为何把长征先遣任务赋予红六军团;红六军团在井冈山下集结出发时的情况怎样?——
军龄不长,“身世”却坎坷曲折
与当时红军任何一支军团级队伍相比,红六军团显然都是个“小字辈”。首先,她兵龄短:她的前身是十七师,十七师的前身是红八军,红八军的前身是湘赣省独立师,而独立师的前身则是湘赣边界地方武装。湘赣边界地方武装的发展是在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接连打破敌军对井冈山根据地的多次“进剿”,根据地形势为之一变,边界有条件发展地方武装力量的情况下组建起来的。她的基本组成包括茶陵游击队、安源工人纠察队和醴陵游击纵队等队伍。二是她成员少。1931年,湘赣省独立师组建时,整个师不到2000人。但这个师与兄弟部队会攻赣西南重镇吉安城时,官兵们作战十分骁勇;1932年10月又设伏九渡冲,奔袭棠市镇,20天连胜两仗,俘敌近3000人;1933年在配合中央红军反“围剿”——破袭南浔路战役中,该部纵横驰骋数月,击溃敌6个团,捣毁敌碉堡和据点无数。
自此后,该部威名大震,县区武装到该部参军参战的日益增多,部队旋即增至4000余人。不过,直到长征出发前,整个红六军团共辖十七、十八两个师,有官兵9000余人,仍不足一万。然而,就是这支弱小的部队,在中国共产党的直接领导下,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以罗霄腹地为战略依托,正确地运用“朱毛”红军的战略战术,使部队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的磨练,继而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渐渐地成长为中国红军中的一支劲旅。
三打井冈不克,常使英雄泪满襟
1930年2月,井冈山大王“袁、王”被错杀后,袁文才部以谢角铭为首,王佐部以王云龙为头收拢残部,联名“电告反赤”,后在国民党当局的扶持下发展到700多人枪,分别盘踞于茅坪、茨坪、大小五井一带,完全掌握了过去红军赖以最后据守的井冈山军事根据地。
井冈山军事堡垒为敌所占,对于湘赣边界的革命斗争极为不利,不仅破坏了井冈山武装割据的地域连接,而且等于在红军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具有很大的威胁作用。1933年6月中旬,湘赣红军第十七、十八师在永新沙市合编成红六军团,原红八军改为十七师,师长萧克,政委蔡会文(不久由王震担任)。为拔去井冈山上这枚“毒钉”,7月21日,萧克奉命率第十七师向井冈山进军。当所部攻击到黄洋界脚下的大陇一线时,遇顽敌反击,部队虽然全歼国民党王东原一营并击毙敌营长,另击溃一团,但部队进攻受阻,只好抱撼而撤,此为一打井冈;8月,萧克又率十七师向大陇进攻,力图收复大小五井、茨坪等地,但王东原第十五师派两团兵力增援激战于葛田,第十七师因伤亡很大后退出宁冈,此为二打井冈;9月2日,蔡会文亦率红第十七师与王东原部在下水湾激战,后退新城、七溪岭一带袭扰敌人;9月25日,萧克、蔡会文再次率红军学校学员及宁冈地方武装,在广大群众的积极配合下,夺取新城、蕉陂、白石、上坑等地。并分兵向茅坪、大陇进击,尽管在茅坪歼国民党第十五师的张旅、陈团大部,但仍未伤对方元气,敌兵一时与红军成对峙状态。加之后来敌我态势骤然发生变化,井冈山的红米饭哺育出的这支英雄部队只得忍辱含悲,怅然而返。
1991年深秋,萧克将军重回井冈山,他追忆起当年攻打井冈不克的情况时,眼里闪着泪花,心情依然是那么感慨和激动不已。
挥手从兹去 西征路迢迢
1934年7月初,湘赣省苏区的中心区域国民党占领,由湘赣苏区和湘鄂赣苏区红军主力组成的红六军团已处于危险境地。为保全这支部队,同时为给即将进行的中央红军主力突围转移“探路”,1934年7月23日,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给湘赣苏区红六军团下达训令,命令红六军团离开现在的湘赣苏区,转移到湖南中部去进行游击战争,创立新的苏维埃区域,并规定了西征的路线、地域和行动计划。
1934年8月7日,虽然酷暑难当,但当红六军团即将告别苦心经营6年之久的井冈山,官兵们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大丈夫兮一去不复返”之悲壮情怀。他们将能搬得动、带得走的物品全都捆绑好,在井冈山军民依依不舍,显得非常沉闷的气氛中,按照军团长萧克、党代表任弼时、军团政委王震的指令,从遂川县横石和新江口地区出发,开始迈步长征路。因大敌当前,加之时间紧迫,容不得红六军团官兵们儿女情长,部队迅即突破遂川县衙前、五斗江敌军封锁线,8月中旬,到达湖南桂东县寨前,后经资兴、郴县、桂阳、新田等县,8月中旬,到达湘江西零陵东北地区。随后再经嘉禾县进入广西北部,9月上在界首渡过湘江,9月11日进入湘南城步县境。10月24日终于到达黔东印江县木黄,与贺龙领导的红军第三师(原红二军团)胜利会师。
红六军团突围西征,历时80余天,行程5000里,冲破敌人的围追堵截,实施了战略转移,起到了为中央红军主力进行掩护、侦察、探路的作用。
时为十八师师长的周仁杰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们与中央的联系全靠从敌军中缴获的一部电台,当我们接到党中央和中革军委关于西征的电报后,部队不到一天半就集结完毕,然后果断地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