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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非法移民治理需要新思路

近期,来自于洪都拉斯、厄瓜多尔、萨尔瓦多等加勒比国家的未成年人大规模进入美国,迄今已达到4万7017人,从而令非法移民问题再次成为美国国内的一个政治热点。6月10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共和党即多数党领袖埃里克·坎托在弗吉尼亚州共和党党内初选中,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兰道夫-梅肯学院经济学教授、茶党候选人大卫·布拉特,引发美国政坛剧烈震荡。

有分析认为,坎托在选战中败北是因为他在对待非法移民问题上态度不够坚决。与此同时,作为2016年民主党热门总统候选人的前美国国务卿希拉莉,在6月16日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也谈到了非法移民问题,强调美国“应给出明确驱逐非法移民的信息,不能与法律背道而驰,否则会促使更多的孩子踏上这条危险之路”。

事实上,美国在非法移民治理方面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但非法移民问题仍然未能得到有效解决,以至于出现了“屡禁不止”的乱象。可见,美国非法移民治理需要树立科学的战略思维:

第一,理性看待人类移民行为。迁徙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特征,它既是人类本性的一种表现,也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巨大力量。从人类发展史来看,人类不断迁徙是一种常态化的自然现象,也是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这个角度来说,移民,无论是国际移民还是国内移民,不存在合法与非法之分。但是,自从民族国家出现之后,随着国家主权意识的确立,各国把加强边界控制与人员流动作为国家主权的重要象征,从而使得人口的迁移有了法律上的规定,这便产生了合法移民与非法移民之分。

因此,所谓的非法移民,从本质上来说,仅具有其法律意义。这意味着非法移民问题不是从来就有的,是人类社会发展中的阶段性产物。从本质上来说,人口迁移乃是人类自身权利的一部分,通过外在力量主观地限制和区别对待人类的迁移活动是违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行为。从这个角度来说,非法移民的治理对象不在于非法移民者本身,而在于消除背后促使非法移民行为的动力因素。

第二,正确认知非法移民动因。从很大程度上来说,美国非法移民问题是经济全球化与美国国内政策混合作用的产物。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日益深入,国际资本、人员、科技的流动性增强,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新格局,这预示着国际移民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可回避的现象。实际上,任何国家都不可能也不应当过分限制国际移民。然而,与此相对的是,美国政府自1920年代以来所确立的移民限额制度,使得许多希望移民美国的外国人不得不通过非法手段入境美国

不可否认的是,移民政策是一国主权范围内的事务,但是美国移民政策中具有很多操控性成分,并受到各种国内外政治、经济因素的影响,从而使其表现出时紧时松的特征,从而为外国移民提供了契机与幻想。由于美国产业升级提速,双重劳动力市场结构更为成熟。同时,随着本国公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他们越来越不愿意从事低端产业的工作。

非法移民美国有长期历史

美国劳工部的统计数据显示,在2002年至2012年间,美国经济创造5600万个新工作岗位,其中一半是面向高中毕业者。而美国公民的受教育程度明显提高,1960年大约有一半的美国人高中辍学,从事非技术类工作,而目前这一比率降至不足十分之一,这意味着美国严重缺乏从事低技能工作的劳动力。因此,移民美国不仅仅是移民输出国经济“推力”单方面作用的结果,也是美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需要,是国际劳工市场进一步融合的结果。

第三,构建科学合理的治理机制。不可否认的是,非法移民的大量存在已经给相关国家,尤其是非法移民目的国造成了相当复杂且深远的影响,同时也给国际治理带来了诸多现实与潜在的挑战。作为一个典型的移民国家,非法移民美国也有着较为长期的历史,其对美国的影响已经表现在国家发展、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美国非法移民问题已呈现出“积重难返”之势。

正因为如此,美国需要从国家战略的高度与统筹全局的广度去设计、构建一个合理、有效、科学的非法移民治理体系与移民政策体系。首先,美国非法移民问题的治理离不开国内执法。虽然移民执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美国的非法移民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移民执法失去了意义。事实上,美国移民执法既是维护国家主权的一种必要手段,也是治理非法移民不可或缺的一种方式。其次,美国必须要改革其移民政策体系,使其反映当前时代发展的特征与美国社会经济的实际需要。

实际上,合理的美国移民体系应该以市场为基础,而不能人为地加以限制。美国过于严紧的移民限额制度制约了移民的输入,而社会经济发展又需要不断引入外国劳动力,这样的矛盾如果得不到有效协调,那么非法移民问题将难以得到有效控制。美国有学者这样比喻:美国移民政策好比是制造美国汽车需要进口钢材,然而美国政府却保持如此严格的限额制度,以至于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钢材需要走私。

由此可见,控制非法移民入境美国,除了在“堵截”上下功夫,还需要从移民政策改革的角度入手,制定更为合理的移民制度。这不仅有利于维护法治原则,因为严格执法并不能完全根除非法移民,从而严重损害了法律的权威性,同时也是保障边界安全的有效手段,因为政府如果能够给予外国人更多的移民配额,让他们以更多的合法渠道进入美国

再次,美国政府必须有足够的政治决心与意志,阻断因为非法移民而生成的利益链条,尤其是美国自身对于非法移民的需求和依赖,这将会大大增加美国移民执法效率。最后,非法移民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在世界日益一体化发展的大趋势下,预防和打击非法移民,需要美国与其他国家,尤其是非法移民来源国开展真诚的国际合作。

可见,应对非法移民问题,美国政府需要多管齐下,“对症下药”,通过认识非法移民的特点与规律来加以有效控制。鉴于非法移民具有全球性特征,美国非法移民的治理除了制定合理的移民政策并保证有效执行之外,需要同步加强国际间的合作,尤其是与非法移民主要输出国的合作;鉴于非法移民的利益多元性因素,美国非法移民的治理需要有效阻断非法移民的利益链条,尤其是美国自身对于非法移民的需求和依赖,进一步强化移民执法力度,并谨慎实施非法移民合法化政策,做到张弛有度,宽紧合适;鉴于美国有着久远的移民传统,对移民(包括非法移民)有着特殊的心理认知,且这种认知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美国社会需要培养起一种对非法移民的客观态度,既要防止妖魔化非法移民,引起民粹主义的泛滥,又要认识到非法移民的严重性,以形成治理的合力。

然而,这些措施只能在某种程度上缓解美国非法移民问题。鉴于非法移民的经济性特征,美国非法移民问题的最终解决还需要根本改变经济全球化的失衡现象,缩小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差距,倡导和建立国际新秩序,实现全球各地区的均衡发展与普遍繁荣。从这个角度来说,美国非法移民治理之路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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