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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协作者李涛

李涛整理院内的椅子,为时常要举办的一些培训做准备。

    他背着“生死状”开始了中国NGO的试水之旅;他让一个要与老板同归于尽的打工者成为生活中的强者;他让饱受苦难的打工者同政府官员对话。七年过去,他的NGO试水之旅实现了异地复制和政府购买。8月北京正值桑拿天,在东城小胡同里的平房办公室,在风扇呼呼转动的声音背景中,李涛说:“如果有一天‘协作者’的人面对苦难不会流泪,需要拼命时却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那我会亲手解散‘协作者’。” 

 

    背着“生死状”创办NGO

 

 

    1996年,李涛还是《中国妇女报》的一名记者。在一次采访中,他认识了一个打工妹,16岁的农村小姑娘从大山来到北京,不但挣钱养活自己,还养活着大山中的一家人。小姑娘的乐天和知足让李涛动容。从此,他将视角对准了打工者群体,采写了很多以“打工者”为主题的新闻稿件。 

 

    然而仅仅“关注”无助于解决打工者面临的实际问题。2003年,当NGO在中国遍地开花时,李涛也萌发了创办一个服务进城务工群体NGO的想法,很快一个名为“协作者文化发展中心”的草根NGO成立了。当时机构一分钱没有,最大的“财富”就是几个来当志愿者的朋友。面对朋友的质疑,李涛说:“能成功最好,不成功,也能留下点经验。” 

 

    “协作者”成立不久,李涛的公益之旅就迎来一个“生死”考验——非典来袭。 

 

    2003年末,北京城内人心惶惶,大街上行人寥寥。李涛和“协作者”的其他6个志愿者却没像大多数人一样待在家里。7个人经过连续3晚的讨论,决定行动起来,在危难时刻,给在京打工者群体送去预防非典的知识和卫生用品。为了怕有人“出事”给“协作者”造成麻烦,7个人每人签了一份协议,上面写着:“本人自愿参加服务工作,如本人感染非典,与协作者没有关系。” 

 

    7个人很快凑了6万多块钱,买了口罩、消毒液,印刷了防御非典手册,背着“生死状”便上路了。大家每天早上5点钟出发,深夜11点钟收工,到农民工聚集的社区宣传预防知识,发放口罩、消毒液。因为不敢回家,7个人只能挤在“协作者”位于五环外的“办公室”里打地铺。 

 

    很多社区居民最初怀疑他们是高价卖口罩的。当看到他们真的给农民工免费发放口罩、消毒液时,很多居民深受感动,也参与其中。非典期间,“协作者”共深入到60多个农民工聚居的社区,直接服务了3万多打工人员,当时接触过的社区及从农民工中建立起来的30多个骨干分子到现在都跟“协作者”保持着密切联系。

 

    帮助打工者“自我救助”

 

    “协作者”从创立之初就定位在帮助打工者,但是怎么帮是个大问题。 

 

    一次,“协作者”接到了一个来自浙江永康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叫杨志豪,打工时被机床切断3根手指,老板支付了2000块钱医药费就再不管他了。他到劳动局讨说法,劳动局说这工厂是黑工厂,让他去法院。他到法院去起诉,法院说根据程序,他得要先去劳动局仲裁。他觉得没有天理了,自己没活路了,买了汽油准备跟老板同归于尽。 

 

    杨志豪在采取行动前,无意中看到了一篇介绍“协作者”帮助打工者的报道。杨志豪突然想临死前跟“协作者”的人聊聊,他拨通了“协作者”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李涛李涛听到了杨志豪的故事,二话没说便邮寄路费把他接到北京。 

 

    杨志豪刚来到“协作者”的那个早晨,李涛什么也没说,为他送上一杯热水,盛上一碗热饭。久违的家的感觉让杨志豪放声痛哭,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发泄了出来。李涛和“协作者”的团队帮助杨志豪找律师论证,联系媒体,做心理调适……每一项工作,李涛都要杨志豪亲自参与其中。在“协作者”的帮助下,杨志豪最终争取到了相应的赔偿。回到家乡后,杨志豪又将在这次维权过程中学习到的经验用于帮助其他打工者,陆续在老家帮助许多同样遭遇的农民工兄弟进行维权。 

 

    李涛和“协作者”在一次次的个体帮助中得出了“怎么帮”的答案,给打工者一个“家”,让无助者重新拾起希望,帮助受助者自己站立起来,最终实现助人自助以助人的目标。

 

    “召集”国家部委一起开会

 

    服务农民工,就要透彻地了解这个群体的情况。非典过后,“协作者”立即通过农民工关系网,在北京、重庆、珠三角地区做了农民工现况的调研,结果显示农民工的安全和健康亟待改善。李涛和“协作者”团体决心召开一次全国农民工职业安全和健康权益保护研讨会。 

 

    为了让政府推动农民工权益保护,李涛带着调研报告找到了国家安全生产总局,希望他们也能参加会议。一个草根NGO要召集国家部委开会的困难可想而知。然而当一位副局长看到这份“有血有肉”的报告后震惊了,当即拍板同意一起举办这次研讨会。 

 

    研讨会上,患上尘肺病的矿工曹玉清面对着部委领导做了主题发言,这一天正是他的40岁生日,曹玉清说:“40岁本来正是努力工作的时候,但我却只能等国家赔偿,我不想要政府的钱,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全家!”曹玉清的话让在场所有的官员动容,研讨会后不久,卫生部就迅速做出了反应,将职业病纳入了医疗保障行列。

 

    两次送上门的“模式复制”

 

    “协作者”的发展模式逐渐被政府所认可。 

 

    2007年4月,南京市政府主动联系李涛,希望其帮助在南京复制一个“协作者”。原来南京本地的流动人口群体非常大,但本地的NGO非常匮乏。初到南京时,最大的问题是当地人对社会组织的不了解。南京协作者第一次搞社区电影放映活动,结果只吸引来了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为了推广宣传,李涛带着伙伴们开始了进社区的系列活动,让南京人一点点明白了社会组织的意义。一年多后,南京“协作者”声名鹊起,各种社区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 

 

    不久,位列全球500强的珠海伟创力公司也找到李涛,希望在企业中复制“协作者”。李涛又带着团队来到珠海成立了珠海协作者,通过提供免费的培训,“协作者”很快赢得了工友信任,逐步实现了农民工自我管理。

 

    被民政部门点名要求“转正”

 

    草根NGO实现民政注册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从2003年工商注册后,李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协作者”会“转正”,而且是被点名“转正”。 

 

    2010年的一次会议上,北京市民政局的一位领导点名要李涛到民政局社团办为“协作者”注册。这个看似幸运的开始,并没让“协作者”轻松过关。李涛在去社团办申请注册时,社团办提出了一系列极其专业的问题。李涛一听就知道遇到了专家,凭借这些年踏踏实实的工作和不断提升的公益专业水平,李涛的回答也让对方感觉遇到了“对手”。结果3小时的“面试”意犹未尽,面试官和面试者又加上一顿午饭边吃边聊。经过民政部门多次实地调查,今年夏天“协作者”终于有了正式的身份,并实现了政府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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