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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者养老问题隐现 中国首个“同志庄园”流产

 何处听晚钟:中国首个“同志庄园”流产

  核心提示

  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同性恋”一词渐渐褪去贬义,而成为一个中性词。不过,尽管30年来全社会对同性恋人群的宽容度不断增加,对同性恋能否组成家庭的道德争论,却一刻也未有过停止。近日,电影演员吕丽萍夫妇在博客上对同性恋的批判,再次将“同性恋”话题推至风口浪尖。

  在中国以生育为前提建立家庭的社会主流价值观背景下,“无后”的同性恋人群能否维持长期稳定的恋人关系,始终为公众所关注:在现实中,他们(她们)或者走进“形式”婚姻,“偷情苟且”一生;或者终身厮守,收养子女颐养天年;或者如广东自梳女一般,形成代代相传的自助群落……近两年,在社会观念渐趋宽容的背景下,同性恋者的养老问题也开始进入公众视野……

  一个乌托邦梦想

  在某个绿水青山,环境幽雅的地方,建一栋功能完备的别墅:几十位老年同性恋者住在一起尽享天伦。大家采取会员制入住,每年缴纳会费。年轻或者中年一代则义务或者象征性领取薪水,负责照顾老年同志……这,是不是一个小型的“乌托邦”?

  实际上,这是重庆同心小组(一家服务男同性恋人群的NGO)一位已经去世的成员,针对同性恋人群的养老问题,所设想出来的社会互助模式。

  提出这个设想的,是一位做矿产生意的中年富豪。富豪有自己的同志爱人,也一直并未结婚。

  两人在一起多年,沿袭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持家模式。

  “和异性恋一样,多数同志也渴望找到自己的爱人,携手一生。但同性之间是不可能有后代繁衍的。没有后辈,剩下那个人的孤苦难以名状。”南风说。

  2002年,南风因首次接受《新女报》的采访而“出柜”(对社会公开同性恋身份),同时失去当时总经理助理、市场部经理的高薪职位。

  不过近两年,南风逐渐感受到同性恋的生存环境有了很大变化———社会的开放和包容,使得对于同性恋理解和接受的人多了。但另一个迫切的问题日益浮出水面:没有子嗣的同性恋人该如何安度晚年?

  南风所在的同志圈里,经常讨论一些严肃的话题,如:30岁以后该怎样?结不结婚?想不想要小孩……这些话题中,“养老”是最沉重、也是回避不了的话题。

  面对大家内心深处的忧虑,那位富豪设想出了“同志庄园”模式。在这个庄园,大家不仅可以逃避世俗的偏见和压力,在生活上也可以互帮互助,彼此照顾。

  鉴于这样的理想,富豪在江北铁山坪等地方都进行过选址,甚至已经准备出资购买这块地皮进行开发,作为“同志庄园”。

  “那是一个让人激动的前景。”南风说,圈内也为此兴奋过好一阵。

  然而,正当着手实现这个宏伟蓝图时,富豪突然患胃癌去世。富豪的同性伴侣没有财产继承权,“同志庄园”就此搁浅。

  孤独同志如何养老?

  “开办一所同性恋养老院,我们也曾设想过。”渝中区计生委主任周生建告诉本报记者。

  2003年,周生建组建了有官方背景的“重庆彩虹工作组”,主要针对男同性恋人群开展艾滋病干预服务。

  在周生建看来,对于一直保持着单身的老年同志,“老无所依”是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几个月前,周生建接到青岛医学院张北川教授的电话。他告诉周生建,重庆有一位同性恋孤寡老人,身患艾滋无人照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男性爱人,但迫于社会和家庭压力进入了异性婚姻。由于为没有稳定的性伴以及缺乏保护措施,他感染了艾滋。

  其实,老头是个退休教师,在经济上还过得去。但他的晚景却因为身份的原因很是凄凉。因为感染艾滋,他的身体很不好,常常会持续低烧,伴随其他如肺炎等并发症。只有一个侄女偶尔会来看看独居的他。

  周生建曾试图帮助他,要求去他家看看,却被老头断然拒绝———因为周生建身份特殊。老头怕他的到来,会让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曝光,影响到自己几十年来苦心维护的形象和各种社会关系。

  周生建说,尽管社会正在日趋走向宽容,但是多年前,“人妖”、“变态”是给同性恋的评价和标签。一些老年同性恋者在年轻的时候甚至曾经因为自己的性倾向而入狱,他们仍然无法摆脱这一心理阴影。他们也并不肯向公共服务机构人员真正敞开心扉。

  “所以,开办一所同性恋养老院的想法,在目前社会对同性恋的接纳程度仍然有限的情况下,实现起来有一定难度。”周生建说。比如,去民政局申报,不一定能审批下来;社会上存在一所同性恋养老院,公众又是否能接受?

  此外,进入同性恋养老院,就等于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昭告天下,这对于年轻时承受了很多压力的老年同志来讲,无疑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然而,我国一项统计表明,没有伴侣独自生活的老年同性恋人群中高达55%!科学研究发现,老年同性恋人群的吸烟和酗酒比例,比老年异性恋人群要高得多。而他们中,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有子嗣。

  “同性恋人群的养老问题,是一个值得全社会深思的问题。”周生建说。

  难以善终的情感厮守

  不止老年同性恋者,中年同性恋者也同样感受到这一问题的紧迫性。

  35岁的张惜阳从事房地产开发,由于小时候父亲的严厉,而隔房爷爷的慈祥,让张惜阳在“同志”性倾向之外,还有一份“恋老”情结。

  迄今为止,张惜阳有4段同性恋恋情。在此之前,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对异性不感兴趣,但他依然装模作样地谈了两次恋爱。

  后来,他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欺骗母亲说自己深爱的人出车祸去世了,打算从此独身。

  事实上,从2008年开始,他经过圈子里朋友的介绍,有了第一个男朋友。直至今天,他依然很清楚地记得和爱人分开的时间为“两年三个月零两天”。

  然而,同性恋之间的感情是脆弱的。“因为彼此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一起,这根弦一直都绷得很紧,一触即发。”张惜阳说,很多同性恋爱人容易一吵就崩,然后在分手后疯狂寻找“一夜情”。

  而如同异性之间的恋情一样,每一段感情结束,张惜阳便会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而对下一次感情投入得越来越少,对感情的怀疑度则越来越重。

  如今独居的张惜阳吃饭没个准点,最怕的是黑夜。白天他拼命工作,在夜晚却感到寂寞的吞噬。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器官功能的衰退,各种健康问题也逐渐显现。然而,在张惜阳看来,心理的健康重要性远高于身体的健康。“任何人都无法忍受寂寞,谁都想到古稀之年有个伴侣相儒以沫。”

  和异性恋者一样,不少“同志”也期待长久的爱情,而现实往往击碎他们的梦想。

  因为没有婚姻、家庭的约束,法律、繁衍等情感关系纽带的维系,同性伴侣换得就快,离离合合的情况太多了。

  “前任男友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彼此就像一个车站,过了这一站不会再返回,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同样已经有过4段同性恋情的南风也自嘲:在川渝两地,将男同性恋称为“飘飘”,非常真实地反映了男同们的生活和心灵上的漂泊感。

  在张惜阳看来,维持亲密关系第一靠血缘,第二靠法律。但在同性恋的世界里,除了两情相悦,前两者均无。没有血缘关系的同性情侣再没有法律约束,“分离”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养儿防老,是许多人生儿养女最重要的内在驱动力。最起码有个精神寄托,隔十天半个月的会有人来看看你。”张惜阳说,如果自己能够选择,他一定不做一个同性恋者,他也希望儿孙绕膝。

  张惜阳特别害怕年过半百的时候,自己仍孤孤单单,每天望着夕阳等待入土。“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

            现实版《喜宴》:谎言之下的“互助婚姻”

  核心提示:

  “形婚”,是两不同性别的同性恋者为了为应付各自父母的催促和压力,而采取的一种形式上的“互助式”婚姻。

  早在《断背山》之前,导演李安就用《喜宴》演绎了一对同性恋人“形婚”之后,所诞生的一幕幕闹剧。而在现实中,同性恋群体面对世俗的妥协结果,也导演出一幕幕现实版的真实《喜宴》。

  意外事件促成金领“形婚”

  7月的重庆气温不断飙升,空气潮湿,令人窒息。茶室里,小薇对坐在对面的本报记者说:“这种气候,就像父母对我的期盼一样”。

  32岁的小薇是一名律师。从小,她就和男生很要好,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女生。她的女友28岁,是一位大学教师,性格文静。那份心意的相通,以及彼此对人生观生活观的相似,让此前也曾经历情海生波的两人,决定此生一起度过。

  两人甚至在朋友圈里举行了婚礼。有钻戒,也有花环、朋友的祝福,唯一缺少父母的许可。

  实际上,从26岁开始,小薇就饱受父母催婚之苦。一次次“逼婚令”,让小薇感到窒息。

  不过,让小薇把组建“互助家庭”提上日程的却是一次意外。前不久,女友摔伤,小薇火速从外地飞回重庆。小薇没有手术签字权,女友六十多岁的老父签了字,手术才得以进行。

  小薇意识到:当有一天,两人都老去,面对此类意外又怎么办?出于这样的考虑,小薇预备找一对关系稳定的男同,组成两对互助家庭。

  “我32岁,长相不错,收入稳定,诚觅一位35岁上下的GAY(男同),组建互助家庭,共同找到我们自己的幸福!”小薇和女友登陆国内一家专门的“形婚网”,发布了“征婚启事”。

  帖子一出,应征者很多。

  在天涯同性恋论坛,重庆的几个同性恋网站,也有花样百出的“征形婚”帖。动辄数千人的发帖量,多出自“70后”男同。

  要寻找到合适的形婚对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据我所知,身边的人也不是想‘互助’就能找到对象的,成功率大概只有30%。”一圈内人透露:本来在同性恋人群中,男女性别比就为2∶1,而男同基本都喜欢选择女同中的女性角色形婚,而女同则比较喜欢男同中男性气质明显者。这样的状况,造成实际能够形婚者寥寥。

  而和正常婚配一样,形婚双方同样要讲究“门当户对”。经济、长相、学历无一不是“形婚”人士考虑的因素。为了减少今后麻烦,双方的人品也需要一个熟悉信任的过程。

  在女友的陪伴下,小薇装模作样相了几次亲:第一个男‘同志’,是普通的企业小白领,带回家见爸妈,他们不喜欢;换了第二个,有钱有房子,可还没结婚就反悔了,因为他的同性朋友吃醋……

  终于,小薇最后寻觅到一名几乎有着同样要求的“同志”廖伟。他受过高等教育,是一位工程师,更重要的是拥有稳定的情侣。

  小薇带着廖伟回到南川老家,父母大喜过望。“他们那么开心,让我有些心虚,又有些心酸。”

  婚礼上的影帝与影后

  这是一对让外人羡慕的婚姻:男女双方都是高学历,都堪称金领,30岁出头就有房有车。

  然而,亲人们不知道,结婚之前,小薇和廖伟就通过律师见证签定了婚前协议,把婚前财产归属明确。

  这份协议还有其他内容,包括婚后的支出采用AA制;双方日常生活互不干涉,不同住;一方有什么活动要求配合的,另一方要尽可能地做好;不管发生任何疾病、意外,均由各自负责;到各自父母家的费用由个人承担……

  一切按照小薇的设想在进行,婚宴很隆重。伴郎和伴娘则是他们各自的实际同性伴侣。

  “后来我们开玩笑,我是影后,他是影帝,伴郎伴娘则是最佳男女配角。他手这么一放,我就很自然地靠上去挽着了,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小薇甚至在博客里写道:“我们是一群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年轻人!只有勇于开拓和实践的同志,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同志们才能于夹缝中求生存,美美地过上一辈子。”

  不过,当天喜宴上的一个细节让宾客们有些奇怪:女方客人酒桌上,摆的是中华。而男方客人酒桌上,则是玉溪。他们不知道,结婚的费用是双方AA制,谁的朋友送的礼金归谁,以后人情也是各自还。男方条件稍差一点,喜烟档次便稍低。

  更让宾客们不解的是,婚宴上伴郎突然借着酒劲放声大哭。没人知道,这个白皙文静的小伙子哭泣的原因,是因为新娘不是自己。

  “形婚”的千万个谎言

  小薇原以为,婚后自己的压力会减小,但她后来才发现,一个谎言一旦开始,就意味着要用千万个谎言来掩饰。

  婚后,小薇依然跟“她”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跟廖伟住的人,还是他自己的“他”。

  “如果爸妈一时兴起,冲到他那边,他就不开门,假装家里没人”。为安慰老人家,小薇每个月都安排跟丈夫回娘家吃一顿饭,偶尔还带着他去见亲朋好友。

  但需要平衡的,不仅仅是两个人、两家人的关系,还有与各自情侣的关系。任何一个人发生问题,都会影响四人的关系。

  每逢重大节日,小薇需要和丈夫回父母家探望,但这时自己的女友也希望和自己在一起。“我们喜欢的人毕竟是自己真正的伴侣,这很矛盾。”小薇说。

  紧接下来是生育问题。除了父母的要求,小薇和廖伟也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决定跟廖伟“借种”。两人决定采取人工受精的方式繁衍后代。

  但孩子还未出生,问题便接踵而至。

  小薇的本意,是想有个孩子能照料自己和女友的后半生。现在她发现,这孩子在法律上仅仅属于自己和廖伟。他将来如何面对这个奇特的家庭?而这个畸形的家庭,是否会给孩子身心健康带来忧患?孩子的出生,是否会改变大家之间的关系?

  小薇三思之后认为,在一系列问题还没有理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孩子。不过,对于这些问题,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我们必须要考虑很多别人不用考虑的事情。”小薇说,结婚只是一个开头,并不是结尾。这样演戏般的婚姻让人窒息,她已经萌生离意。

  回“家”的路依然遥远

  如此看来,宣扬“以婚姻为伪装,获得爱的自由”的“互助婚姻”,是否真的找到了一种与社会和解的方式,甚至是解决的方式?

  据估算,在强大的世俗压力下,约有八成同性恋者,不堪重负,最后被迫与异性结婚。

  “20年前,不管你有多‘同’,是一定要结婚的,否则会被当成怪物。”周生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说:在此之前,用事实婚姻来掩盖自己的性取向,是众多同志走向异性婚姻的根本原因。

  此外,为了给自己一个后代养老,防止晚景凄凉,也是最要的原因之一。而婚后无论婚姻生活质量如何,都会有孩子。

  然而,这种与世俗表面的妥协,由于男同的婚外高危性行为,结婚后可能把艾滋病传播给无辜的伴侣,成为艾滋病传播的“桥梁人群”。

  市疾控中心的数据显示:近年来,全市艾滋病感染率以每年1000例的速度增加,这其中,男同性恋患者的增加量占到其中的1/4。

  “80年代左右出生的同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独身或者和同性伴侣生活下去。”在全国最早提倡同性婚姻的著名性学家李银河说,但随着他们年纪越来越大,养老和家庭问题一天比一天凸显出来。

  李银河指出,在目前同性恋婚姻没有合法化的前提下,无性婚姻是一个同志所能选择的最接近社会要求的婚姻。尽管它只能解决很少一部分人的问题,并且矛盾重重。

  “一个人只有在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一致的情况下,内心才不会冲突,否则内心会非常矛盾和痛苦,这就是大多数同志非常痛苦的根源。”周生建则指出:在社会中,家庭才是让一个人在社会中能与正常人一样立足的根本。然而,对于性取向特殊的“同志”们来说,“家”还很遥远。

       夕阳之下的“彩虹梦” 寻找“同志”养老的最佳社会与商业模式

  核心提示

  在我国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一带,有一个独有的独身女性特殊群体———自梳女;在国外,则有旧金山同性恋社区、德国彩虹城等十分有名的“同志社区”。

  在同性婚配无法为社会接纳,“形婚”又将造成更多家庭冲突的情况下,面对紧迫而现实的养老问题,同性恋人群该如何突围?

  令人艳羡的《老友记》

  小薇有几个相处了N多年的好朋友,彼此都非常了解。她也很羡慕美国电视剧《老友记》里的朋友生活:6个好朋友一个小圈子。

  “互助婚姻”的失败后,重庆“女同”小薇一直有个想法,就是人老了时,大家一起凑钱,去买套别墅,像个完整的大家庭一样,同志们生活在一起,彼此照应。

  “如果把这个想法扩展开来,就是创办一家同志养老院。”小薇觉得,尽管目前社会很难接受同性恋养老院这个概念,但如果能在生活中邀约几对同志朋友,朝电视剧《老友记》中描绘的剧情方向发展,也许行得通。

  小薇告诉记者:在同性恋养老模式探索上,东西方都有经验可循。

  譬如,福建及广东的自梳女虽然不是“女同”,但也是终身孤独,没有后代。到了晚年后,她们都住在一块儿,形成一个独特的“互助群落”———在生活上互相照顾,为彼此养老送终。

  据了解,如今福建广东的自梳女群体已经走到尾声。最小的自梳女,也有六十多岁了。

  “她们的生活印证了那一句话:人永远没有绝望,越是绝望的生活,人总能想出办法生活下去。”小薇说。

  考虑到以后的日子,收入不菲的小薇如今除日常开支外,将钱分成医疗、保险、健康、养老等领域进行投资。

  “没有子嗣的同性恋人如果想要持续走下去,需要金钱、物质来维护健康及晚年的尊严,这就要积极储蓄,同时培养多的兴趣爱好,广交朋友。”小薇认为,“同志”们应都自强不息,努力赚钱,用多余的钱财,帮助一些贫困的同性恋者。

  会员们像个大家庭

  身为重庆彩虹工作组的骨干志愿者,张惜阳在经历了一段心理消沉后,创建了“中老年同性恋社区”。

  这个社区,既有现实版的,也有网络版的。现实中,大家会在茶馆聚一下,彼此关心;网络上,大家组建了QQ群,互相交流信息。

  “有的同性恋由于小的时候缺乏父爱,缺乏长辈的关爱,有‘恋老’情结,那么这群人就更适合承担照顾老一辈同性恋的养老问题。”周生建介绍。

  如今,在这个社区,除开展艾滋病防预等宣讲外,还仿效台湾同志伴侣协会,相约心灵陪伴、居家访视、丧葬处理等几大约定。

  “对于至今单身的老年同性恋,大家不会不管他,会尽力让他老有所养。”张惜阳说,同病相怜让大家能组织起来,自己以前还资助了两位住在福利院的同性恋单身老人。每个月定期组织去探望他们。

  “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特别是心理上的孤寂。”张惜阳说,中老年以后的同志大多数都是孤单的,有一个小团体一起活动,能培养共同的信任、支持、帮助;以后可以再考虑养老公寓、私人社团等模式,将来结伴养老。

  在西方,一些对同性恋者宽容和接纳的国家,同性恋者可以组成彩虹城。在这个彩虹城里,他们筹建了自己的养老机构。在这里,年轻同性恋更替往复地扶助年老同性恋。这种养老模式,目前最受同性恋人群欢迎。

  不过这样的模式,在中国目前的社会环境下,很难实现。

  在记者的调查中了解到,几年来,重庆出现了一些扶助同性恋人群的志愿者组织,他们普遍借鉴的是“洛杉矶模式”———有专门的活动场所,可以收留同志过夜,但不能常住。譬如重庆彩虹工作组在大坪的“彩虹之家”,以及重庆同心工作组在大都会设立的办公场所。在这些场所里,除了播放一些相关影片,讲解各种性知识、派发安全套之外,还成立了谈心小组,对需要帮助的同志进行心理疏导。

  不久前,主要针对男男性接触者开展艾滋病检测及预防工作的重庆蓝宇工作组,在江北宏福俊悦大厦17楼租用了了办公室。办公室布置温馨,有心理咨询室,还有大家喜欢的桌游、麻将。蓝宇工作组采取会员制,靠大家缴纳会费维持运转。小组负责人小熊告诉本报记者:“会员们聚在一起,像个大家庭一样,互相有个照应,不仅缓解了自己的心理压力,也不会躲在黑暗中孤独的生活。”

  “这些小组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重庆同性恋者的性爱观、生活观,将重庆同性恋者引入到了积极向上、健康文明的正轨。”周生建认为。

  同性恋难以领养孩子

  除了圈子内朋友的交往,不少同性恋者依然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收养,是一个重要途径。

  张惜阳就仔细研究过《收养法》。他认为自己经济收入、年龄等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收养条件。

  “让同志收养孩子可以真实面对自己的性取向,同时还可以照顾更多的孤儿。”南风举例道:曾经圈内有一对恋人收养了自己亲戚的孩子,孩子称双方为叔叔,也清楚他们的关系,但依然毫无障碍地成长。

  不过,周生建表示:“即便是在已经通过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英国,目前对孩子必须要有一个父亲或者母亲的问题上,也仍然莫衷一是。”而国内,对于同性婚姻和同性恋领养孩子,目前不太受支持。

  南风认为,人生的幸福模式不止一种。人对自己的生活握有相当大的选择权,一个人可能更看重自我价值的实现而不将重心放在养儿防老、传宗接代上。

  当年南风“出柜”后,就将生活重心转到如何为同性恋人群服务上来。“从2005年开始,我们就开始倡导面向辐射西部男同性恋举行的“红人大比拼”选秀节目。”南风告诉记者,除了性取向,活跃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往往都与先锋、另类和小众时尚等关键词有关,他们的各个方面的才华与素质都不亚于主流人群。

  如今,国内同性恋者中已经走出一批演艺新星,如国内知名反串艺人炫青青、偶像剧小生食人鱼等等。

  “举办红人大比拼这类选秀活动,是为了让同性恋社区的人们都能享有阳光、健康、快乐、尊严的生活。”南风告诉本报记者,同性恋到老时,有着太多的孤独和寂寞,命运既然将他们的轨迹改变,社会就应当尽可能提供帮助,让使所有的同性恋人都能在老年生活中,感受到欢声笑语。

  淡出尘世的“神雕侠侣”

  如今的南风,由于从事公益工作,人缘甚佳,各年龄层次的人都是朋友,已经认了12个干弟弟。他戏称,等老了,他可以轮流到每个弟弟家里住一个月,让他们照顾。

  不过,目前重庆多个同性恋工作小组都表示,小组集中的大多是18-49岁的同性恋活跃人群,而年纪再长一些的,便渐渐远离了这个江湖。

  让南风记忆深刻的是,圈子里曾有一位被称为“X外婆”的同志长辈,八十年代就和他的朋友一直在一起。

  X外婆很会做生意,最初是在国泰电影院摆摊卖瓜子,后来则是最早为大都会、重百做供应商的批发商。因为年纪大有声望而被圈子里的人尊称为“X外婆”。

  但南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X外婆。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在渝中区遇见X外婆。

  X外婆依然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如今开了个卖工艺品的商店。商店里帮忙的伙计,则是圈子里年纪轻一些的“同志”。

  那一刹间,南风恍惚感受到《神雕侠侣》里的爱情境界———远离世俗纷扰,相守相伴、双宿双栖。

  “所有人都应该得到爱情。自然、本性的生活是短暂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南风说,因此,象征自由、包容、多元的彩虹旗,被全世界同性恋者广泛接受为同志标志。

  “同性恋之间的感情不同于传统的婚姻模式,如何找到同志养老的最佳社会模式?如何让同志养老充满内在的精神关怀?很多问题还需要探索。”国内著名性学家李银河教授认为:夕阳下的彩虹同样美好,同性恋者即使孤独一辈子,也应该在生命的尽头,充满尊严的离去。

  ■名词解释

  自梳女

  旧社会,广州与珠江三角洲的未婚女子都梳着一条长辫子挂在背后,结婚时,由母亲或女长辈替其把辫子挽成一团紧贴在脑后勺,称为髻。自梳女就通过一种特定的仪式,自己将辫子挽成发髻,表示永不嫁人,独身终老。

  《老友记》

  美国NBC电视台从1994年开播、连续播出了10年的一部幽默情景喜剧,也是美国历史上甚至是全球范围最成功、影响力最大的电视剧之一。故事主要描述了住在纽约的六个好朋友从相识到后来一起经历了10年的生活中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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