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9年11月27日星期五晚20:30-22:00
地点:北京市海淀区中协宾馆
参与组织代表(首字拼音为序):多背一公斤-岑锦绣、凤凰助苗-吴建辉、海外中国教育基金会(OCEF)-Jenny Liu、教育大发现-小石、麦田计划-莫凡、西部阳光基金会-梁晓燕、阳光志愿者之家-罗红印、希望之光-曹军&老铁、萤火助学-兰帅、支教联盟-王娟、我们的自由天空(OFS)-塔拉&李竹&土雪
主持人:土雪
会议记录:李竹
实录如下:
希望之光:公益组织面临的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短期支教的稳定性问题。
梁晓燕:任课老师的频繁更换。这在假期可以,但是在平时,如果学生一两个月就换一次老师,会对小孩造成很大的伤害,尤其是情感上的伤害,使小孩产生一种“被抛弃”感。
教育大发现:如果让小孩感觉老师没走呢?
梁晓燕:频繁的更换老师不是简单的走和不走的关系,而是频繁的更换,孩子们起先会产生一种新鲜感,但是这种新鲜感消失之后,会让孩子们觉得支教志愿者是来玩的,而不是真正过来教书的。当地的老师也会对这个事情敷衍了事。我们做教育、支教即便不能带给小孩更多正面的东西,但也不能给他们带来方面的东西。
支教联盟:一般遇到短期申请,说只去支教几个星期行不行,我们一般都会拒绝。这会打乱当地正常的教学模式。支教也要有所谓有所不为。学生不是乞丐,不是要接受我们,接受志愿者的施舍。
希望之光:如果出去调查的义工和复查的网友出现了意外怎么办?意外保险真的能管用吗?
OFS:在事先就需要告知志愿者存在的风险。
梁晓燕:可以出具免责声明。
希望之光:免责声明不一定有用。
梁晓燕:免责声明有一定用。如果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仍然出现意外,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支教联盟:我们的问题在于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到。比如说志愿者没有教学经验怎么办?这个可能需要志愿者在当地对自己的教学能力进行增强,对教学方法进行补充。我们为志愿者提供了支教的平台,就必须跟进,保持和他们的联系,对他们的支持。我们一般会和当地学校签订协议。如果当地学校敷衍了事,或者不欢迎,我们的志愿者可以离开,而我们的支教联盟必须成为他们的坚强后盾。
萤火助学:我们的问题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个是难以寻找到合适的项目点;第二是如何保证老师的全程跟踪;第三是如何规避学生的安全问题;四是助学款的发放工作如何处理。
梁晓燕:西部阳光做大学生寒暑假支教的项目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现在稳定的项目点只有三个。一个是大学生志愿者的能力有限,他们很难把支教活动往深了做,只能停留在一些表面的活动上。所以孩子们的新鲜感消失之后,就很难在当地继续延伸支教项目。第二是校长不管事。寒暑假的支教都是在学生放假之后,再把自愿参与的学生重新组织起来,如果这个过程中,校长不积极支持和配合,就很难把这个事情开展下去。最好的情况是:第一,长期支教能够与短期支教相结合。长期支教的志愿者负贡联络自己所在的学校,或者是学区里的其他学校,将短期志愿者引进当地的社区。长期志愿者起到一个打前站的作用。第二,和有长期支教项目的公益组织合作,在长期支教点开展短期指教作为补充。第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教育局的官员联系。
希望之光:分发助学款这个问题我们也思考过。在“两免一补”的背景下,助学款不能再支教拨给学校作为受助学生的学费。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果将这笔钱拨给学校,学校可能会扣;如果将这笔钱发给家长,家长可能会挪用,宁愿喝酒也不花到孩子的学费上。现在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是,用助学金代学生缴纳住宿费。
OCEF:我们现在的问题在于助学款的分发问题,存在扣钱不发的问题。
梁晓燕:我们的助学款一般都优先考虑家里有病人、有残疾人的小孩。“两补一免”之后,九年义务教育的学费被免除,所以我们优先选择资助高中生,尤其是女高中生。资助的学生一般从初三开始寻找。在西部,例如回族、藏族的女孩子的发展会受到更大的限制。在助学款的监督方面,我们主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先把钱打到学校,期末学生写收条反馈回来,同时我们也委托当地的志愿者进行复查。这笔钱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它能够把家长用于教育支出的钱激发出来,改变家庭的金钱的分配格局。其实很多家庭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它不愿意把钱花到孩子的教育上。我们的助学款进去,他们会觉得有这样一个资源,不利用很遗憾,所以宁愿补一部分钱,而把助学款用起来。
多背一公斤:我们的志愿者在旅游的过程可以收集到很多关于当地的信息,但问题是比如我们的志愿者07年去凤凰,收集了很多资料,但是等到其他志愿者09年去的时候,情况可能完全变了。所以我们的问题在于信息更换不及时。现在乡村学校的需求,开始从硬件的需求转向对软件的需求。我们希望在助学的过程中,能够和当地的小孩进行互动,但单纯的通过短期的课程很难实现。
希望之光:后一个问题与短期支教志愿者所面临的问题相似。据我所知“自然之友”开发出了成熟的可见,而第一个问题,可以通过建立及时更新的信息平台解决。
OCEF: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是:前应该怎么花?是花在九年义务教育,用在高中阶段,还是学费需求之外的其他特殊项目,例如为当地学生建立取暖系统。
教育大发现:公益组织的服务应该建立一个公共的平台,打包起来提供给学校。学校遇到问题时,可以从平台上找到合适的服务。
支教联盟:我们最早是做支教的,但是在支教过程中想要帮助多的孩子,所以通过先由校长老师列出推荐名单,然后走访的方式发放助学款。但我们发现,学校老师、校长所推荐的“困难”的学生,大都在当地属于中等水平,并不是当地最困难的学生。中国社会是一个人情社会,可能学生家长和老师的关系好,就推荐了。
OCEF:我们也有建立图书馆的项目,但是这是我们目前比较困惑的地方。我们怎么能把我们的项目推广下去。如果我们把点收缩了,不培训老师,我们的项目发展就会到头了,受到限制了。但是如果我们培训老师,我们的工作方式、内容都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和改变。我们的问题是,我们有限的精力很多花费在志愿者的组织上,但是志愿者的流动性又很大,很难保持持续性,所以我们现在希望优先发展能够保持持续性的项目。
教育大发现:我们从信息技术课程的推广来进行助学工作。在激发乡村教师的积极性之后,我们提供教师和教师带领下的学生建立“自生长学习社区”所需要的资源。我们只提供纯资源,而不提供支教老师等。我们的问题是,专职人员的人力资金没有着落。我们在学校建立“大学生社会学系小组”,建立“乡村建设中心”,但这都是依托于网络。
凤凰助苗:我们现在比较集中的问题是:一是人员变动很大,缺乏能够持续地、从事统筹工作的人;二是关注点主要在于留守儿童的工作,但是面临着组织留守儿童活动的场地、路费等问题。三是教师培训的问题。
梁晓燕:如果有一个两个专职人员,情况会不会好很多。
凤凰助苗:肯定会。
OFS:我们有志愿者愿意将一个图书室作为志愿者活动的“根据地”,这样一来,支教活动就会开展得更加的顺利,服务也更好。
梁晓燕:西部阳光现在不仅自己做项目,而且希望能够支持其他公益组织做项目。我们支持的项目首先自身必须具有稳定性,因为现在其实很多组织都不稳定。我想要知道大家需要什么?我认为公益组织发展最大的瓶颈在于人。公益组织很多都面临人力资本的问题。很多基金会、企业支持公益项目的时候,将钱用在项目本身,而忽视了执行项目的人。所以很多组织专职人员都很少。他们认为,既然是公益组织,那么就是志愿服务,就不应该花钱在人员的工资上,但另一方面,它又要求志愿者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与专职人员相当。用一句户老话讲叫“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么有两个办法,一是就以志愿者的标准来要求项目的之行;另一个就是请专职工作人员。
OFS:我们参与有主题的公开招标,这些项目很多都提供一部分的人力资本资金。我认为虽然我们很多都是依靠网络起家,但是项目人员都必须实体化。我们实体化的主要依托不是专职工作人员,而是核心志愿者。
萤火助学:可不可以提供志愿者培训的支持?虽然各个组织的支教服务有所不同,志愿者的特质也因人而异,但是志愿者应该有一个通项可以相互借鉴。
麦田计划:我们也面临人力资源的问题。我们只有一个专职人员,但是要服务几千个孩子,没有运作的专项经费的支持,项目的展开和深入都是一个问题。
梁晓燕:人不仅仅是工资的问题,我今天主要想知道的就是,用一笔不多的钱,能够给你们带来什么?
凤凰助苗: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如何评价志愿者服务的价值。我曾经给志愿者老师发放了一份问卷,问我们开多少钱的工资,可以让你用业余时间全心全意的为助学网工作。老师们的回答从200到800,都没有上1000的。我问他们这笔钱会被用于什么地方,他们回答联系的电话费、路费等,而对于自己的“辛苦钱”都没有考虑在内。所以考虑实际情况,如果给予志愿者和半专职人员一些必要的补助,他们的工作和服务都会开展得更好。
OFS:总结一下,今天我们讨论的关键词是项目发展方向、筹款、安全和人力资源等,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来草根公益组织由于现实的一些问题,没有相应的制度资源和制度资源保障。由于未尽的话题,大家期望能继续交流,有更多的资源共享、一起成长,于是乎便产生了中国“草根教育NGO”(http://groups.google.com/group/cn-grassroots-education-ngos/)。 我们期望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能在自身能力建设、整个NGO行业从业环境等方面都有一个良性和健康的发展。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