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教育自成立之初(2004年)就开始关注农民工子女校车安全问题,并在2009年和2011年组织两批研究志愿者(共计50余人)进行大量的关于校车安全问题的国内外文献和实地研究,研究覆盖20所农民工子女学校共计10000余名学生和他们的家庭,在此基础上发布了《北京市农民工子女学校校车限行调查报告》(2009年3月)和《校车安全问题研究报告》(2011年12月)。通过这些研究我们提出以下几个观点,有不妥之处请批评指正。
(1)校车问题折射中国农村教育(含农民工子女教育)的深层问题,对撤点并校后的农村学生和在城市就读的农民工子女,由于学校距离较远,公共交通不便利,家长工作时间长,无法接送等原因,对校车存在较大的刚性需求,这种刚性需求如果未能通过合理合法安全的途径得到满足,就必定存在各种形式的“黑校车”,靠“禁和罚”是永远不能根除的。换言之,中低收入家庭的儿童上下学交通风险会长期存在,而且居高不下。全国有8000万左右流动儿童和留守儿童,数量巨大,这将是中国校车安全工程的重点和难点。如何让他们有更安全的“黑校车”替代品?而不是强制取消,让他们自行解决,这种方式无法释放刚性需求,只能带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结果。这是“黑校车”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
校车安全长期存在多头管理,责任不清等现象,每次重大校车事故后都以处罚个别政府官员和当事人收场,造成有关政府有关管理部门把校车安全问题当成一个烫手的热山芋,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一刀切的管理痼疾,“放任-严惩”的管理怪圈在很多地方根深蒂固,屡见不鲜。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出现“步行最安全”的教育局副局长和自认倒霉的撤职官员也就不足为怪了。这种管理思维和做法缺乏以人为本的精神,和我国和谐社会建设格格不入,和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的多次讲话精神相违背。在政策出台的空档期,全国很多地方出现学生无车可坐,上学困难,甚至失学,更加不安全的报道。学校不许开校车,很多家长只能拼车,孩子需要走很长的路,经常迟到,甚至家长没有办法接送,孩子只能失学在家。
根据媒体报道:我国校车标准一直偏高,长期以来,很多地方条件好的学校幼儿园尚无法达到其规定的标准,更不必说农民工子女学校和大量的乡村学校。在这样一个先天不足的实际情况下,要三年所有校车都符合标准有很大难度。不少人认为国家重视了,舍得投入大量资金校车安全问题就解决了,其实除了资金以外,还有更重要的因素,如道路情况,人的因素,管理观念和奖惩制度需要深入考虑。一味提高校车安全标准,与其说是解决孩子校车安全问题,不如说有推掉某些部门和管理者的法律责任之嫌。好心办坏事,标准提高导致孩子没有校车可坐,步行上学或乘黑校车,标准要和实际接轨,否则这样的标准宛如空中楼阁,做夹生饭,好看但不好用,没准还起到阻碍的作用。
标准制定者不仅要提出适当的标准,而且要能落实标准,让标准和实际相结合,标准制定者容易陷入这样的假设:车决定安全,标准决定车,钱决定车,有了钱和标准就可以解决安全。其实真正决定安全的是软件,人,各地差异巨大的路况也是重要因素,软件,人的教育,和规范的校车安全操作标准不容忽视。
(4)妖魔化“黑校车”现象容易掩盖问题真相
“黑校车”是当地代步交通工具的一种。因乘客主要以学生为主而得“校车”之名,又因其无法符合政府以及行业部门有关标准而被冠以“黑校车”之名。由于有刚性需求,学校或者家长自发雇佣,他们经济承担能力有限,在农村几乎没有符合国家校车安全标准的车,另外,他们也是天天乘坐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因此,他们就选择了这种力所能及的交通工具。绝大部分校车司机就是普通的司机,他们为了满足刚性需求,也为了自己多有一些收入,做这份性命关天的工作。大部分都尽职尽责,担心出任何事故。
“黑校车”是刚性需求、市场经济和“放任-严惩”管理模式结合生出的怪胎,基层管理部门放任-严惩的管理模式,他们希望标准比较高,符合标准的越少,他们管理难度越小,责任越小。因此在审批校车,民办学校、幼儿园等方面更倾向于维持一个高的标准,他们知道需求很大,也允许实际存在,就是不给审批,因为,只要不审批,他们是不用负责任的。出了任何事,只要严惩直接当事人就可以解决了。
对策和建议:
(1)传统的资金分配模式制造马太效应,几乎无法惠及真正需要的家庭和儿童,通过深入调查研究,以人为本,实事求是,综合形成校车安全解决方案和资源分配方案;
(2)明确管理和责任主体,变革以往管理模式,采用疏导和严惩的解决方式;各地执行者和管理者需要解决“放任——严惩”管理痼疾,需要和人民群众建立“一体感”,
(3)各地政府制定分期分批改造符合交通安全标准的车辆,淘汰不符合交通安全标准的车辆,充分利用社会资源,这样可以降低成本,保障过渡期学生有安全便利的交通工具。
《校车安全问题研究报告及两会提案摘要》及《校车安全问题研究报告》详细内容请见附件。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