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凤凰网评论员熊志
9月23日上午，陈光标在其南京公司所在地——黄埔防灾培训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就近期两篇题为《陈光标：“首善”还是“首骗”》、《切胃减肥背后的陈光标：业务瘫痪债务缠身》的新闻进行了回应。
不少媒体对这场发布会进行了直播，如果全程看下来，相信多数人都会得出失败的结论。当然，这种失败未尝不在意料之中，因为这属于一种很“陈光标式”的回应。
发布会全程40分钟，直到发布会结束，陈光标也没有回答记者任何问题。用他的话来讲，这是新闻发布会，不是新闻回答会。这样的概念游戏如果成立，王勇平大概会很高兴。动车事故长枪短炮对准他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新闻发布会，不是新闻回答会”，如此哪还会因“反正我信了”背负骂名？
关于核心问题也即捐赠疑云，陈光标的回应方式也很讨巧。发布会现场的展板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各种捐赠票据和荣誉证书的扫描件，主桌上堆放着两箱票据的原件，不过原件需要申请查阅，现场没有公布，只有扫描件是完全对外开放的。
那么问题来了：其一，所有的票据，都是陈光标单方面提供的，而未必是记者所想要的。里面存在多少选择性公开的情况呢？有个细节很玩味，现场的新华社记者在发布会结束后，追问陈光标，玉树地震捐赠的二十多台大型器械发票在哪里，陈光标不予作答，事后这名记者反而遭到现场工作人员的围堵。据说围堵的人里面有不少是经销商。注意，是经销商——根据澎湃的报道，现场涌入了近200名经销商。
其二，前述陈光标的两篇报道，所有质疑都有明确的信源和指向，《陈光标：“首善”还是“首骗”》还将陈光标捐资建学以及向官方慈善机构捐赠的核实情况，做成了简要的图表，一目了然。但发布会并没有有针对性的回应，反而避实就虚，粗枝大叶地说99%的都落实了，看不出丝毫质证的诚意。
关于切胃减肥传言，陈光标提供了一份南京鼓楼医院“身上没有疤痕、胃部无切痕”的体检报告。其实要回应切胃减肥，脱衣验明正身最简单明了，犯不着这么复杂。陈光标在财新报道出炉当天，还扬言要拍摄泳装视频回击质疑，结果爽约，现在单方面提供一份体检报告，能有多少说服力？
所以，可以明显发现，没有第三方在场，单方面提供信源，拒绝面对面质证，回避关键性质疑，这就是陈光标在这场发布会里面的表现。如果陈光标有诚意，第一，记者的采访提纲就不该提前审查；第二，至少该邀请财新和网易撰写相关报道的记者，进行面对面辩驳；第三，财新报道里面核实捐赠情况涉及到的相关慈善组织负责人，也得找几个来；第四，至少该给几个记者提问的机会。做不到这四点，新闻发布注定失败。
在陈光标自身陷入漩涡的节点，陈光标要证清白，不可能指望单方面的说辞。陈光标说财新的报道道听途说、颠倒黑白，但好歹后者的多数质疑都有第三方可以印证，如中华慈善总会、光彩会等，这些对于其他媒体而言都可以进行后续的验证，撒不了谎。反倒是陈光标自己，拿不出多少有力证据来回击，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堆积如山的票据以及荣誉证书。陈光标的手法不难分析，他这是吃准了媒体难以对海量票据一一核实的局限，也吃准了“这些票据说明好歹说明他捐了这么多”的支持逻辑。尽管这“很陈光标”，尽管发布会可能是失败的，但他再次赢得了向外界展示自己海量捐赠事实的机会，利弊得失，谁都不好说。
陈光标的发布会开得很失败，不过他的表演一如既往，还算成功。说到公章的案子，他讲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娓娓道来，把自己比作农夫，把隐瞒自己私刻公章的下属张宏德比作蛇，还提起了张宏德贩卖黄色光碟的往事，这是一种很精明的道德指控手法。同样用这套手法，他还在发布会的通稿上，动用了“用心险恶”、“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等来至指控媒体的报道。回避事实谈动机，只能说套路太深。
这场发布会之后，不敢对具体指控一一质证的陈光标，变得更为可疑。当然，陈光标是不是骗子，现在依旧不能武断而论，但你们评价陈光标的逻辑，不应该是“虽然他骗了，但他毕竟捐了”，而是“虽然他捐了，但它毕竟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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