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青藏高原与云贵高原之间的滇西北山区是全球景观类型、生态系统类型和生物物种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
滇西北的金沙江流域不但是生物多样性的热点区域,也是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聚集地,游历过“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和丽江古城世界文化遗产的人们一定都惊叹于这里大自然的壮丽气魄和多民族文化的渊源流长,在俄国人顾彼得(Peter Goullart)笔下这个“被遗忘的王国”已成为当代都市人的“诗和远方”。
在社会经济急剧变迁和气候变化波动的当今社会,山地系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山地系统为世界一半的人口提供水源,是众多族群文化的发源地和聚 集地,维持着丰富的生物和文化的多样性。保障这些关键生态系统服务的主体 就是生活于此的山地族群及其社区,他们守护着山地地区的生态文化系统,在满足自身需要的同时也延续着人类文明的火种。
而如今,金沙江中游数座梯级大坝屹立于大江之上,往日奔腾咆哮的江声只能在山民的记忆中回响。与金沙江一同沉寂的还有在这干热河谷居住和耕作的纳西山民,他们正面临社会经济变迁和气候变化带来的困境。
我们需要知道,勤劳和睿智的纳西族群是金沙江畔山地生态系统的重要守护者。沿金沙江耕作定居的纳西山民在适应干热河谷环境的过程中创造了非凡、高 效的山地农耕体系,也发展出了独具特色的东巴文化和信仰。这一坚韧和富有活 力的农耕文化系统,不仅在纳西人恒常的生产生活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在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的不确定年代,也让纳西人能够自信地应对来自 外部的冲击和挑战。
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参与式行动研究团队于 2013 年邂逅石头城村,以农家品种和传统知识保育为切入点,和村民一道共同探索传统生态文化复育与社区可持续发展的路径。村民的文化自信和民族文化认同逐渐回归和觉醒。
2015 年,在石头城村领头人木文川的倡议下,石头城村联合位于金沙江流域上游的油 米村和下游的吾木村,三个纳西古村落自愿形成纳西三村文化聚落和交流网络, 三村村民通过文化自信和联合的力量活化山地农耕文化系统。三村村民回忆着昨 日温暖的时光,梳理着本已模糊的往事,意在传承创新中砥砺前行。
中国农业大学的孙庆忠教授长期致力于农业文化遗产的研究与保护实践,在他看来,“不断被激活的集体记忆,表面上看是村民在重温过往生活,但其实质是村民以文化记忆应对现实处境的生存智慧。”这个纳西三村小册子,就是这些 生存智慧的结晶,是村民参与描绘自己村庄形态和梳理本民族文化根基的成果,是纳西人自己对本民族古老智慧沉淀的挖掘,也是纳西人从历史深处走向外部世 界建立文化自信的必要过程。
《三村故事》是农民种子网络在乐施会的大力支持下,与石头城、吾木和油米三个纳西山村村民共同努力的成果。乡村民俗文化保护和生态农业是社区发展的一项重要内容,相信这一案例将对从事社区发展的NGO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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