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8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随着我国迈入新发展阶段，改革也面临新的任务，必须拿出更大的勇气、更多的举措破除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我们要守正创新、开拓创新，大胆探索自己未来发展之路。”
8月26日，在上海紫江公益基金会的支持下，中国基金会发展论坛2020思想峰会在上海召开。来自公益界和关心公益发展的各界人士50余人，围绕“基金会行业与社会资源配置”主题，进行了一整天的思想碰撞。
现将中国慈善联合会常务副秘书长刘佑平在思想峰会上的发言分享如下，以飨读者。
原标题：
危，还是机？关于行业联合与行业协会的几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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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佑平，中国慈善联合会常务副秘书长
要点速读
1. 凛冬将至，如果我们大家不能团结一致，共同应对，那么谁都无法幸免。
2. 不能单怪行业组织，我们这个领域太缺少共识，谁也不服谁，太多了单打独斗的英雄主义，而少了真正的公共精神！
3. 社会领域的改革，必然涉及社会组织。中国公益慈善行业的发展，与整个社会领域的变革密不可分。
4. 因为行业总体格局太小，这个领域就做不大。在顶层设计上，跟不上决策层的思维，仍旧是老式的思维。
5. 先做事，做行业组织要做的事，再做组织，不一定要正名，叫什么不重要，做什么事才重要。
7. 良好的政社关系，是社会组织成功的基本前提，这在全世界都一样，在中国尤其如此。
真正的英雄，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的那些人。
——罗迈·罗兰
献给所有准备或者正在致力于推动公益慈善行业联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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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抱团过冬
谋大事者，必须审时度势。
大家可能都感觉到了，这几年，中国公益慈善事业和社会组织的发展逻辑，正在发生重大转变，首先是内部环境即国内政治经济社会的微妙变化带来的影响，接着是外部环境即国际形势的急剧恶化带来的挑战。
我不是危言耸听，只想坦诚地告诉大家我的感觉：未来中国公益慈善事业的发展会愈发存在不确定性，风险因素会不断增加。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如何应对，如何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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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权力的游戏》里面那句经典台词吗？
“凛冬将至，如果我们大家不能团结一致，共同应对，那么谁都无法幸免。”
这是我去年年底，在多个场合跟业内同仁们说的话，那个时候，还没有新冠肺炎。今天，我在这里再重申一次我的担忧，同时也提出我的应对之法。这就是：除了增加各个组织自身的能力（即抗打击抗风险的能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外，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就是加强团结，加强联合，抱团取暖，共同过冬！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一是因为你们是公益慈善组织，你就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这是由价值决定的；二是因为在未来，靠单打独斗将越来越难以生存，无论你是资助型机构，还是运作型机构，你是倡导型组织，还是服务型组织，这是由利益权衡决定的。
十八大明确提出，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今天在这里，我们暂时只说建立公益慈善共同体，而这就是大大小小的各类公益慈善行业组织，这也是今天主办方给我的命题。
如果大家还没有切身感受到，那么，我希望这次新冠疫情的当头一棒，能够把大家敲醒，把整个行业几十万家组织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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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把人类搞得很狼狈，2400万人确诊，80多万人死亡，现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关键是，新冠这种非经济因素，加速了全球性的不稳定：产业链被打断，经济低迷不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都存在变数，战争的危险越来越大，其对公益慈善行业的不利影响，也将越来越凸显出来。
这次新冠，中国是最早的受害国。疫情期间，中国的社会组织、慈善力量，不仅在国内有很好的表现，为打赢这场全民战争，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国际上也有非常好的作为，为全球多个国家共同抗击疫情作出了中国贡献，也带动了中国社会组织走出去，加速了中国公益慈善的全球化进程。
但毫无疑问，我国公益慈善组织，在抗疫期间，也留下了很多教训和遗憾。行业里开了很多次经验分享和总结反思会，我就参加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每一次反思，都有一个共同的吐槽点：公益慈善行业组织的缺位，是慈善力量抗疫中最大的痛！因为行业组织的缺位，导致这次慈善力量抗疫效率大打折扣。
大家总结反思的结论是：在应对这种区域性、全国性甚至全球性公共突发灾难中，行业组织的角色非常重要，在社会动员、信息共享、资源对接、组织间协调、跨领域多方协调，特别是政社协调中，具有其他组织不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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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行业实务界，其实在学者中，也同样在进行反思，比如郑功成教授，就提出了“如何在大规模公共突发事件中发挥枢纽型组织的作用”的命题。
问题往往是双向的，在大家埋怨中国行业组织时，我这样批评中国的公益慈善组织：不能单怪行业组织，我们这个领域，大家太缺少共识，谁也不服谁，太多了单打独斗的英雄主义，而少了真正的公共精神！
但中国人讲危机，危中有机，任何危机，都是洗礼。这次全球经济社会危机，或许是我们中国社会组织、非营利领域的机会。我希望中国慈善组织、慈善力量长期碎片化、流沙化的局面，借经此次全球危机与新冠冲击的双重重锤历练、当头棒喝，而从根本上发生改变。也希望今天的思想峰会，和未来的年会、峰会，都能继续承担起唤醒各个组织的联合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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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组织要组织行业，参与社会变革
《慈善法》的第一条，讲立法的意义，也是慈善意义之一，是“推动社会进步”。如果想要做慈善行业组织，就必须清楚这个终极目的。
不久前，商玉生先生去世，我们公益慈善行业开了一个隆重的追思会，大家纷纷怀念追思。但我认为，只从公益慈善领域来看商玉生，事实上把他看小了，我们对不起他。我们这个行业，应该是要让全社会都来怀念商玉生这样的英雄。我始终认为，商玉生他们这一辈人，远不仅仅是公益慈善行业耕耘者，他们是改革开放的推动者，是时代的启蒙者。他们是在进行伟大的社会改革，用公益与非营利的方式，来唤醒中华民族的公共精神，他们是想创造一种新的社会——民间力量。从深处讲，就是在唤醒民权民主民意，开启民间自治的新社会。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做公益，很多时候都是从国家的层面在思考问题。“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去照。”
我一直在比较我们这一代慈善人与商玉生等第一代慈善人的差别，就是我们的格局、战略胆识、思维模式，说实话，并没有怎么继承和发扬光大第一代人，甚至就不如他们。因为很多我们今天还需要讨论的问题，在20年前的第一代公益慈善人那里，就已是基本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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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去年和前年，在和基金会的同仁们讨论时，就发表过中国慈善应该向历史学习，向100年前学习的论调！为什么呢？你看人家诺贝尔基金会，100年来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有多大？你再怎么描述都不为过，人家只是一家基金会啊。再看洛克菲勒基金会，100年前，到中国来建一个世界上一流的医院，今天仍然是中国最好的医院，没有之一！100年前，人家建立一个人道主义的红十字会，至今在影响全世界。请问，我们今天有哪个基金会，有100年前的这种格局和行动？
所以，我写了一篇文章，《启蒙尚未完成，商先生你怎么舍得走？》，结尾说：“当下中国，启蒙并没有完成，这是全体有公共情怀者的责任，而所谓公益，所谓慈善，只有继续担当起启蒙的角色，才可让中国民间的力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概在8年前，也就是2012年初，十八大召开前的思想潮流激荡时期，我在《美国NGO在华慈善活动报告》发布会上就说过，“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到今天，面临着新的一轮改革。这轮新的改革，必须涵盖社会领域。只有这样，才谈得上中国的整体改革完成，才谈得上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如果没有社会领域的改革，所有改革追求都可能成为空中楼阁！”“社会领域的改革，就必须涉及到社会组织。作为与经济组织和政治组织相对应的组织形态，包括公益慈善组织在内的所有非政府、非营利组织，无疑将是这一轮社会变革的参与主体之一。而中国公益慈善行业的发展，与整个社会领域的变革密不可分。”
8年过去了，今天来看，这个问题仍然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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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年，在社会体制改革上，有很多的提法和变化，就是从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到十九大和十九届四中全会，社会组织、社会建设、社会治理的关系越来越清晰。
首先是十八大，提出“政社分开，权责明确，依法自治”的社会组织管理改革12字方针，这个“政社分开”理念，完全可以和当年提“政企分开”相媲美。可惜，我们行业和理论界，没有抓住机遇！
十九大以来，中央提“五位一体”的治理理念，提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社会建设、社会治理体系改革提到议事日程，特别是社会组织角色地位彻底改变：从上世纪一个常常被人误解为“反政府”组织，被提高到与人大、政协、企事业单位并列的一种存在。这个变化，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但远远没有被我们的公益慈善界充分认识到，更别说全社会的充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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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来的飞机上，我还在看总书记在十四五规划专家座谈会上的讲话。其实，总书记早就看到了社会结构、行为方式、社会心理在发生深刻变化，互联网改变人类交往方式，一直在强调要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但在国家十四五规划中，社会组织、慈善事业到底有什么地位，不值得整个行业同仁思考吗？如果在国家十四五规划中没有一席之地，我们社会组织再怎么折腾，都是枉然啊。
老实说，我们中国的公益慈善理论界，似乎没有抓住这些时代的伟大变化，进而在公益慈善领域形成共识，更别说在中国主流社会形成共识。
所以，我们这个领域，今天虽然有很多的技术路线，服务路线，专业路线，这些很不错，也很重要，但因为行业总体格局太小，这个领域就做不大。为什么呢？因为在顶层设计上，没有跟上决策层的思维，仍旧是老式的思维。
我们真的错失了太多的良机，再不能这样下去了！这个问题，看似与行业组织无关，实则关系至大，因为行业组织才能反映行业诉求，真正代表行业发声，促进政策改变，推动顶层设计。你们看，商玉生这一辈人最早的实验，就是从推动基金会联合会开始，当年恩玖中心做的也是行业组织的事，这也是今天基金会中心网的前身。
没有大的格局，跟不上社会整体变革步伐，没有时代使命感的人，是做不了行业组织的。
*图片来自原文
行业组织缺失，是法律之痛
我国慈善行业组织发展缓慢，完全不能满足行业和社会的需要，是《慈善法》贯彻落实最不到位的一个方面。
最近全国人大常委会在做《慈善法》的执法检查，这个太应该、太及时了。两个月前，全国人大社会建设委员会副主任宫蒲光，也是中华慈善总会的会长，带队来我们中慈联调研，征求意见。我们先做了一个会员调查，现场组织了几家会员单位开座谈会，给他们提了许多意见建议。我个人认为，《慈善法》关于“慈善行业组织”的条款，落实得非常差。
事实上，在《慈善法》中，为公益慈善行业组织专门留出了我个人认为是足够的空间。
《慈善法》第19条：“慈善组织依法成立行业组织。慈善行业组织应当反映行业诉求，推动行业交流，提高慈善行业公信力，促进慈善事业发展。”
第63条：“开展医疗康复、教育培训等慈善服务，需要专门技能的，应当执行国家或者行业组织制定的标准和规程。”
第96条：“慈善行业组织应当建立健全行业规范，加强行业自律。”
第97条：“任何单位和个人发现慈善组织、慈善信托有违法行为的，可以向民政部门、其他有关部门或者慈善行业组织投诉、举报。民政部门、其他有关部门或者慈善行业组织接到投诉、举报后，应当及时调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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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法》出台后，中国的公益慈善行业组织发展得怎么样了？拿我们慈善联合会这一类型来说：最早的，宁夏慈善联合会，停摆了；第二个，北京的首慈联还在，作用似乎不如从前；浙江慈善联合会，与慈善总会合并成浙江慈善联合总会了；只有最后成立的陕西慈善联合会，还算是比较活跃。当然，一些地市级的联合会也开始成立，顺德、成都、广州、深圳……
这里要表扬一下官办组织，就是中促会，在联合中国社会组织走出去方面，特别是参与全球抗击疫情方面，真的做了很多有意义的工作，算是把大家联合起来了。
至于我们中慈联，大家可以去评价，我就避嫌不自夸了吧。
但总的说，4年来，行业组织在中国公益慈善领域发展太慢，可用鹅行鸭步来形容。其所起的作用，那就更加与行业要求，与社会的要求，特别是政府和法律的要求，完全不相适应了。
我说，我们对不起《慈善法》！我们是谁？大家可以思考。是不是包括所有慈善相关方？但我们今天这一批人，这一批组织，首先有责任啊。因为《慈善法》规定，“慈善组织依法成立行业组织”，而不是说的政府可以成立行业组织呀，所以首先要把板子打到慈善组织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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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高兴，今天到了这里，才知道，礼乐失之朝，存诸野，高手在民间。野百合也有春天啊！只有回到民间，才会发现各种伟大，都藏在民间。这是中国的希望。
因为今天的基金会论坛，就是这么一个类行业组织！如果我们中慈联冠以官办的，他们就是民办的。
在全民抗疫的过程中，比如壹基金、南都、爱德等机构发起了“抗击新冠疫情社会组织协作网络”的自组织，这就是一种民间的联合协同作战平台。
与中促会对应的，深圳有一个国际交流基金会，其实它已远不止是一个基金会，而是一个国际交流方面的平台型组织、枢纽型组织，也就是类行业组织了。
最近我与郑功成教授讨论枢纽型组织，达成一个共识，枢纽型组织可以有多种方式：可以是行业组织，比如我们中慈联；也可以是人民团体、群团组织，比如工青妇、红十字会；也可以是头部型组织或者平台型组织，比如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南都基金会，比如深圳壹基金、上海真爱梦想。
所以，我们在行业组织、枢纽型组织上，要充分允许市场多元竞争。既要给民间以机会，又要给官办组织带来活力！
如何做？我也没有现成的方案。仅给大家分享些不成熟的建议：一是地方突围，地方先行先试，带动中央全国推广；二是先做事，做行业组织要做的事，再做组织，不一定要正名，叫什么不重要，做什么事才重要！三是拥抱新技术，用现代移动互联、人工智能技术去中心化，形成新的平台；最后一定要求大同存小异，寻找最大公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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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组织的最大责任
是增加社会对慈善的信任
今天，我最后只想陈述我的这个观点：行业组织的使命，或者说最大责任，就是重建社会信任！（《慈善法》对行业组织的职能有具体描述，重建信任就是其中的“提高公信力”。）
这不是我的突然发现，我与英国志愿服务委员会和英国慈善委员会交流，他们说他们的使命，就是增加全社会对慈善的信任！我在与美国纽约州检察官办公室官员交流时，他们说他们与国家税务局的区别，是他们要增加或者保护社会对慈善的信任！
分析我国公益慈善事业发展远远不如人意的原因，我认为，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就一条：没有信任！为什么不给你免税资格？为什么不轻易批准你登记成立行业组织？为什么不愿意做业务主管单位？就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信任你，担心你出问题，惹麻烦。而最近一系列事件，更加重了这种不信任！这就是典型的诚信缺失。因此中央把诚信建设提到了事关国家文明发展的高度，慈善组织的诚信建设，也仍然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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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人（无论财富阶层还是普通老百姓）也是如此，我为什么不捐钱？企业为什么不捐赠给你？因为你还没有让我信任！
我们中慈联有一个慈善信托委员会，他们发布一个《2019年度慈善信托报告》显示，我国慈善信托发展缓慢，在整个信托中的份额，在整个慈善财产中的份额，占比都非常低。大家都在问为什么？其实，信托信托，因为信任所以委托。可如今诚信缺失，想想看，没有信任，我怎么敢把钱财托付给你？
我们的受益人，信党和政府，但并不怎么相信非政府组织、民间慈善组织！
因此，中国公益慈善行业组织最根本的任务，就是启蒙，就是用人性的关怀，重建社会的信任，重建公共精神！
《论语》颜渊第十二之第七：“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食、兵、信，就是经济、军事、文化价值，再进一步通俗，就是人民币、尖端武器、信任。中国文化，两千多年前就知道，信任、诚信，是比吃饭、打仗，比经济、军事还重要的核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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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人的使命，就是用人性之爱，用利他主义，去重建社会信心，特别是行业组织，更要将重建社会对慈善的信任当作头等大事来抓！
首先是要建立社会组织与政府的信任关系。让政府各个部门，特别是决策层要信任社会组织：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帮忙但绝不添乱！政府以前是不重视，现在重视社会组织了，我们要积极作为，建立信任！
其实，政府不是机器，是由人组成的，我认识的很多官员，是很有情怀的。官员的心，也是人心，人心都是肉做的。行业组织，关键是要保持与政府的接触、交流、协调、沟通，建立起这种机制！
我记得前几年和于建伟主任在北京开会，讨论慈善法时，财政部某位官员发言很特别，大意就是：税收我们说了算，税收不是普惠，是奖励，一个班获奖的三好学生是少数。当时我对他们非常反感。最近与财税部门接触得多一些，才发现，其实财政税务政策的制订者们，还真是想尽一切办法在促进慈善事业的发展，让我非常钦佩。但我们慈善部门，基本上不与他们打交道，不惹他们，两个部门隔着，这怎么能够建立起信任关系呢？
与政府打交道，要学会换位思考。要让他们听，听得见，听得懂，相信你，信任你，然后再解决问题！
真爱梦想的潘江雪女士这次讲了如何建立良好的政社关系，讲得真的好。其实上次在线上讨论，讲得更多更深更好，绝对值得所有行业组织学习！在中国，良好的政社关系，是社会组织成功的基本前提，这在全世界都一样，中国尤其如此！
除了要让党和政府各部门官员、捐赠人（无论是机构还是个人）、媒体、受益人信任慈善，行业组织还要承担起让国际社会信任中国的慈善组织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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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特别强调一点，我们是要建立社会信任，不是拉仇恨，这一点千万要记住。我们有些同行（包括我自己也有这毛病），不自觉的，常常抱怨得多了：说政府如何？商业如何？媒体如何？总是在抱怨！但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信任非常重要，宽容非常重要，妥协也重要，行动、接触更是特别重要。
我建议以后的行业会议，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吐槽，讲问题，也可以抱怨；下半部分，只准讲解决方案、解决办法，都是建设性的，谁都不能再抱怨，谁要是抱怨了一句，自罚1000元请客！
行业组织，不能只是聚会，要有成效，比如这次的思想峰会，不能开完拉倒，要形成结论，然后有三个后续动作：一是向上，给政府相关部门上报告，反映诉求，提出建设性意见，推动信任关系的建立；二是透过媒体，解释沟通，传达理念、价值和先进的方法，形成与媒体和公众的互信；三是向下，给参会的、未参会的成员，传达共识，形成更大的共鸣，产生共振，建立行业的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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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文化，一个字，就是“仁”，就是爱人；两个字，就是仁义，不仅要爱人，还要守底线要坚持正义；后来又加三个字，就是“仁义理智信”。我认为，就是以仁为出发点，以信为根本保障！如果没有信，仁义理智都是空中楼阁！因此，我们今天就是要以诚信建设为要务，通过重建社会信任，让人们相信慈善的力量，信任慈善组织，最终造福人民，这就是最大的仁，这就是天下为公。
风物常宜放眼量。在今天这个全世界都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要坚守仁义的道路，用人性的光辉，去驱散人间的雾霾，照亮我们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商玉生那一辈人走了很多，我们这一代人也开始老了，我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公益新生代身上：希望他们这一代人，比我们看得更清，看得更远，看到的都是希望，都是美好！希望你们，把公益慈善行业，真正联合起来！
*中国基金会发展论坛2020思想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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