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
2018年10月26日上午,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召开了“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开展研究生教育40周年座谈会”。国家知识产权局原局长田力普先生和我两人作为毕业生代表发了言。我的发言稿如下,实际发言与此发言稿略有差异。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
大家好!作为中信所的毕业生,我一直是感到很自豪的。
我是77级大学生,就读于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电子工程系。在我们大四的时候,允许我们进入系里的教师阅览室浏览资料,我在那里首次接触到了《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杂志,立刻对科学学、科技政策、科技管理发生了兴趣,还在该期刊上读到过中信所多位研究人员(如早已退休的辛歌亦先生)写的关于科技政策的文章。后来,我陪着同宿舍的同学去本校教务处浏览研究生招生简章,偶然看到了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的研究生招生简章,研究方向将是“科学技术政策与社会经济发展战略”,就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考上研究生后,在这里读了3年,1985年初毕业留所工作,直到2015年初被科技部人事司轮岗到科技部战略院为止,在中信所工作了整整30年,贡献了黄金年华,做出了一点点成绩。这些成绩的取得,与研究生阶段的学习是分不开的。回顾研究生阶段的学习,我觉得有三点值得一说。
首先,在读研的第一年,我们5位同学被派出去参加由国家经委、国家科委、国家教委和美国相关单位共同组织的“中美工业科技管理大连培训中心”的学习,为期半年,该培训中心将美国MBA的课程浓缩地教了一遍,美方教学团英语授课,配口语翻译。通过这半年的学习,对西方管理思想(包括宏观科技管理的思路)之整体脉络有了大致的把握,也提高了英语听说水平,这些收获对一生的科研都很有帮助。这段经历其实反映了“开放”的重要性。在开放的环境下,研究生能接触到世界上较新的理念与思潮,有利于跟踪和逼近世界前沿。
其次,我们5位同学毕业后肯定是要留在本所国外情报研究部(简称“国外部”)工作的,所以,从入学一开始就给我们每个人分配了办公桌(相当于现在的计算机机位)。我们是与国外部科研人员坐在同一办公室里,是与他们打成一片的,我们能观察到老同志是如何工作的,他们有什么特长,从而虚心向他们学习。我们一边上课学习,一边就参加了研究工作,而不是像现在,先上课,课程全部结束后再参加科研项目。例如,《科技参考》的前身是《快报》,那上面有我编译的东西;当时还有一份内部发行的报纸叫《发展论坛》,上面也有我的多篇文章,包括编译的和撰写的;《全球科技经济瞭望》杂志的前身叫《科技与发展》,那上面也有我的文章;还有一份当时在全国影响非常大的公开发行的杂志叫《国外科技动态》,上面也有我的译文。这些经历,其实反映了“实践”的重要性。科技情报机构的情报研究工作与高校的情报学纯学术研究还是有差异的,实践经验极其重要,参与实践越多,参与得越早,可能效果越好。
第三,我十分钦佩以林自新老所长为代表的老一代资深科研人员的远见卓识。当时国外部有一个课题组叫“重大问题研究组”,所谓重大问题,指的是人口问题、农业问题、能源问题、环境问题、水资源问题、交通运输问题,等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可持续发展问题。1987年,联合国才正式提出可持续发展的概念,而在此之前,中信所国外部早就在从事可持续发展的学术跟踪与相关研究工作。这一事实其实反映了“前瞻”的重要性。如果缺乏前瞻能力,我们就至多只能完成好领导委托的任务,而做不到比领导先想一步,给领导提出相关预警和建议。受到情报所老一辈研究人员的启发,我本人比较注意前瞻性的观察与思考,比如,在80年代驻美担任科技外交官期间,我自发地关注美国的科研诚信管理(当时没有出现“科研诚信”这个词,我将research integrity译为“科研廉正”,清廉正直的“廉正”),收集了不少资料,发表了一篇小文章。90年代再次驻美期间,当时的国务委员兼国家科委主任宋健同志开始关心科研诚信问题,由于我早就关注过这个问题,所以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写出了调研报告。另外,我有一部短文集,书名就是《一个情报学者的前瞻眼光》。
留所之后,由于领导的信任,我获得了两次机会去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科技处担任科技外交官。通过科技外交活动,提高了我学术研究能力之外的其他能力。后来,走上处级领导岗位后,我曾担任本所研究培训中心主任职务,那段时间在研究生教育上投入了不少心血。本所与同等学力申请硕士学位事项相关的在职研究生培训班业务,就是在我担任研究培训中心主任期间从无到有开展起来的。本所的在职研究生培训班始终注意抓质量,不以单纯挣钱为目的,为社会培养了不少人才,树立了一定的声誉。我自己也先后培养了近50名硕士研究生,作为南京大学的兼职博导培养了4名博士生,在所里培养了6名博士后。我想强调的是,即使在我担任所领导以后,带学生我都是亲力亲为的,从来没有挂个导师的名,让别人替我带。
今年5月,我已经正式退休。退休以来,其实还是很忙的,曾经创下“一周7天中6天有活动”的记录,不是到这里参加博士后出站评审啊,就是到那里参加课题咨询啊,等等。我能够参加这些活动,人家愿意请我,主要还是得益于自己一辈子的学术积累,主要是在中信所30年的积累,连研究生阶段就是33年的积累。在此,我衷心地、深深地感谢中信所对我的培养,包括研究生阶段的培养和后来科研实践中的培养,感谢老领导、老同事对我的关心、信任与指导,感谢中信所为所有员工,尤其是为研究生和年轻科研人员提供了一个难得的、高水平的发展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