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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支付体系是国家金融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技术性问题往往显露在外、浮于表层,容易受到新闻媒体的关注。然而,金融体系深层次架构的触及面可能会更广、带来的影响也可能会更大。在支付结算领域不受制于他国,乃至开创一番新局面,中国仍需努力探索并全面把握。
金融支付体系是国家金融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技术性问题往往显露在外、浮于表层,容易受到新闻媒体的关注。然而,金融体系深层次架构的触及面可能会更广、带来的影响也可能会更大,由于所涉及的手段较为隐蔽、且需要长远的眼光来布局,事先不容易为人们熟悉和了解。这些金融工具分散于市场各个层面,无论是在股市,还是在其他金融领域,一旦发生国家之间的角逐,产生的影响力巨大。尤其是金融基础设置中的支付结算系统,关系着一国金融命脉,至关重要。
跨境支付系统的重要性
跨境支付系统获取的是大数据。基于大数据自身的特性,全样本的分析有其天然优势,大数据的简单算法甚至优于普通数据的复杂算法,大数据追求混杂性、追求相关关系,可能获得许多维度的宝贵信息,并据此作出预测。由于当前的科技发展尚未能完全分析出金融数据之间的因果关系,因此找寻关联关系并进一步抽象规律显得尤其重要,数据信息的价值就在于此。从本质上说,金融支付就是数据化的信息,一旦世界被数据化,信息的作用就被无限的放大了。数据信息是决策的基础,谁能获得、拥有金融支付大数据,谁就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金融支付大数据将产生相关领域的垄断,难以克服、难以抵抗,构建自身的体系尤为重要,唯有自身掌控大数据,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准确分析判断经济社会发展状况。由于数据自身来源分散,且单一交易具有隐蔽性,惟就金融大数据进行组合分析方能作出研判。支付大数据的价值不仅源于本身,更多的是源于它的二次利用。在数据的初始收集以后,支付系统往往还可能对数据进行深加工,尤其是针对消费大数据的综合分析,从中抓取大量关键趋势,能够准确分析判断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在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中,各国掌握的海量数据库,不仅使得隐藏在背后的资金转移无处遁形,而且可以顺藤摸瓜,挖掘各国之间微妙的政治生态平衡,如在各种国际角逐中使用,威慑力极强。
科学预测经济社会发展趋势。金融支付数据对于预测经济社会的发展,至关重要。如果以此数据为基础展开贸易战乃至金融战,无疑获得了战略性的优势,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效果。台湾地区早年间全面开放了其金融系统,在支付领域允许外资进入,相关金融安全问题未引起官方的重视,时隔多年后,产生了VISA 一家独大的局面。金融数据的流失导致安全隐患,相关机构甚至能比台湾早半年了解其经济运行状况,判断其是否会发生金融危机,以及金融危机具体的规模大小等。支付数据作为研判社会发展状况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关国家安全,应构架一套自主的体系,预防大范围的数据流失。
具备精准识别能力。以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为例,该系统是全球最大的私营支付清算系统之一,处理全球九成以上的国际美元清算交易。如若金融争端爆发,CHIPS有权展开精准的金融制裁。与此同时,CHIPS收集和处理数据的能力也相当惊人。只要当事方使用了跨境美元支付系统,CHIPS就能获知交易具体信息,并加以分析和利用。同样,作为一家负责发送和解读报文的机构环球银行间金融电讯协会SWIFT,能够获得交易的时间、金额、有效期、出入银行编码、账户名称等有效信息,并将其加密传送至清算行以完成汇款。无论被交易对象如何隐匿资产和资金流向,都能透过SWIFT系统查出蛛丝马迹。
习近平总书记就当下形势作出了重要论断,“要打好防范和抵御风险的有准备之战,也要打好化险为夷、转危为机的战略主动战”。为贯彻落实这一重要论断,中国在相关领域已经展开布局,具备一定的优势地位,例如我们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已初步建立。然而,国际形势依然严峻,为了积极应对,在支付结算领域不受制于他国,乃至开创一番新局面,中国仍需努力探索并全面把握。
首先,应继续壮大银联。已经发展成为中国乃至全球最大清算组织的银联,就是在对VISA的借鉴、学习、博弈中产生、成长、壮大的。到目前为止,银联已经建成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全国统一的银行卡跨行交易清算系统,银联卡受理网络已扩大到中国境内外160个国家和地区。从最初的拜师VISA,到摩擦不断,再到博弈升级和最终的分庭抗礼。银联与VISA之间的博弈也是国家实力的较量,双方的较量没有停止,也不会停止。欣喜的是,银联在VISA的施压下迅速成长。就当前的国内外形势来看,支付体系安全,银联功不可没。中国继续建设好银联,不仅是市场的需要,更是金融安全、国家安全的需要。
其次,可结合“一带一路”建设,积极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及其结算体系。一方面,国际化体系性架构的核心点在于中国应构建自己的结算交易报文体系,作为SWIFT系统的替代,为人民币跨境交易中的商业银行之间和商业银行与中国人民银行之间的支付业务提供信息传递服务,以保证关键交易信息的安全。另一方面,就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建设而言,当务之急是结合“一带一路”建设,利用东连亚太经济圈、西接欧洲经济圈的地缘优势,分步骤、分区域、分时段推广人民币国际化及其支付结算体系。
再次,需联合其他经济体,打破现行国际金融支付体系的垄断状况。就当前的金融支付体系来看,不仅仅存在中美之间的摩擦,也存在美国霸权主义与全球多极化格局之间的摩擦。其他经济体也同样意识到结算支付体系的重要性,陆续开发自我主导的系统,如欧盟正在研发新的现收现付技术,希望能够打破VISA等机构的垄断地位。2019年初,德、法、英三国联合推出了“支持贸易往来工具”INSTEX系统,用来与伊朗商贸结算机制,以避开美国制裁。中国可以联合上述国家以及欧盟、俄罗斯等大型经济体,开发构建起美元系统以外的多极化结算制度系统,作为美元支付体系的替代和补充,以应对不时之需。
深层次的跨境金融支付体系建设是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的必要组成部分,发挥着战略性作用,事关国家安全。支付系统依托于货币系统,在国际政治经济角逐中的作用应受到重视。伴随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将推动在“一带一路”项目框架下使用人民币。中国应着眼未来,目光长远地架构支付体系,在应对金融霸权之余,进一步提升中国在国际金融领域中的话语权和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