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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石:迷失的产业经济

  上周在北京出差,赶巧参加了“英才”杂志社主办的第五届“优公司贡献中国”高峰会,大有“闲着也是闲着”的淡定气度。

  这是一个十分关注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的论坛。论坛上虽然也见到一些国有企业的“大鳄”和少数有“头脸”的官员们,但是更多的还是民营的投资界和产业界“腕儿”,很能够感受到“英才”杂志社的在这方面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每次参加这一类的高峰会议或者论坛,发言者在台上表现出的是自信满满,但是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和台下的私下交流中,总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阵阵隐忧。在这次高峰会上,“嘉宾”所表现出忧虑信息似乎更加明确。我这里暂且以“四个不平衡”来总结一下会议上所感受到的氛围,重要的是它们所折射出当前中国产业经济的迷失。

  第一,国营经济与民营经济的不平衡。在会上的众多“畅所欲言”中,能够强烈感受到国营经济对于民营经济的积压。不同的民营经济的投资者和企业家都或者委婉、或者直接地表达了民营经济在社会资源分配、市场准入资格和融资渠道等方面被挤压的无奈现实。“国进民退”是不争的事实。新一轮的宏观调控又使得本来就不够强壮的民营经济面临更加巨大的考验。被迫挤在“辅道”竞走的民营企业永远无法与在快车道上奔驰的“央企”和国企并驾齐驱,还有时时被判罚“超速”和违规的风险。

  第二,投资收益与产业运营收益的不平衡。在受邀的众多嘉宾中,投资界的翘楚们大有倾巢而出的阵势。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他们当然有骄傲的理由,他们在社会和经济变革的大潮中以其敏感的嗅觉、超前的预见能力和承担风险的勇气,洞若观火,扑捉商机,赢得了超值的收益与回报;反观产业界的实力派们虽然体量硕大、早出晚归,但仍然眉头紧锁,步履维艰。他们在应付了各种政策、资金、市场、税务、劳动力供应、原材料涨价、价格调控、侵权、品牌风波、权利寻租等诸多麻烦之后,只剩下一些可怜的“劳务费”。一方面是投资市场的“拥堵”和泡沫,以及提前预支40年甚至50年的收益(市盈率40-50倍);另一方面是产业经济,特别是民营经济在当前宏观经济调控的环境下的形影孤单和艰难度日,不得不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第三,短期投资与长期投资的不平衡。由于产业的长期发展过于依赖政策,而政策的经常性变脸又增加的产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所以投资界都热衷于中短期项目的投资、上市和套现,而长期投资和做实产业则少有人问津。同时,国企的大佬们和许多并不够职业的职业经理人们似乎更看重“任期内”的短期业绩,以便获得进一步提拔和升迁的机会,对于中长期的投资和基础建设并不感冒。因而也催生了许多面子工程、拆东墙补西墙、造假和杀鸡取卵的做法–形成了我们产业界的“泡沫”和毒瘤,也让有心投资产业的人心有余悸。

  第四,发展经济的速度与质量的不平衡。全国各地发展经济的单纯GDP导向和速度导向,各行业都是大干快上、是提速,但在发展经济的质量上,特别是在生产效率、资源利用率、产品安全指数、企业环保指标、能耗、盈利能力、自有知识产权、品牌创造和品牌价值等核心指标上乏善可陈。火车追尾、楼脆脆、矿难、地沟油、毒馒头、上光米、三聚氰胺、没完没了的污染事件、稀土与煤炭的无序开采与出口等,都是这一错误导向的直接后果。

  现在,政府招商引资,股市和投资界都热衷炒作概念,“高科技”和“低碳”是两个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基本点”。但是,没有实实在在和可持续发展的产业经济的支持,没有“劳力者”的“治于人”,那些拥有大智慧的“劳心者”们不知道还能够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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