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加剧了本来就已经被有关国家提上日程的产业链重塑趋势,产业链安全成为各国制定产业政策时必会考虑的重要因素,全球产业竞争出现新的特点。面对全球产业链重塑挑战,我国应未雨绸缪,保持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和竞争力。
全球产业链重塑带来挑战
来自有关国家的直接投资相对减少。有关国家制造业回归的实质是产业资本的收缩,产业资本收缩的主要原因是其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严重脱节,经济风险高度积聚,综合国力特别是经济实力大幅下降。在现有的全球分工格局下,如果贸易物流保持畅通,并且不存在人为导致的供应链安全问题,全球化是最能实现优势互补的产业分工格局。但有关国家以国家安全为由推行“逆全球化”举措,破坏全球供应链,以致全球产业链条上相关环节的调整和替补不可避免,无论是制造业回归还是转移,都意味着其对我国的直接投资相对减少。
损害我国良性发展的产业集群结构。我国成为“世界工厂”是国际分工发展与我国本就具有的产业基础相结合的产物,在付出“以衬衫换飞机”巨大代价情况下,形成了工业门类齐全、综合配套能力较强、高中低端兼有的产业集群和产业结构。近些年,我国土地、劳动力等要素成本有所上升,但产业综合配套能力十分强大,比较优势的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但如果有关国家一意孤行,采取各种措施迁回海外制造业,那么,由于外资企业在我国产业结构中一般处于产业链中高端,则可能对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完整性造成一定程度的短期损害。
加大高技术产品的供应难度和成本。全球产业链重塑在短期内将使原先就近供应的高新技术产品转化为进口,无疑会增加供应的难度和成本。但这种违反市场交易规则和产业发展规律的做法是一把双刃剑,垄断阻挡不了技术进步,反而会导致有关国家技术产品被其他国家所替代,从而使得其产品由于营收大幅减少,缺乏持续、大额的研发投入而逐渐丧失竞争力。另外,对于恶意断供行为,也将遭到对象国以各种措施反制,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增加我国技术创新转型升级的难度。产业培育和技术更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过去我国主要采取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的技术发展路径,但越来越面临两个挑战:从国内看,基础创新、原始创新相对滞后,创新的科学基础和教育基础等软环境出现瓶颈;从国外看,有关国家推动制造业回归或转移,以及一直以来对我国采取技术封锁政策,客观上会加大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这条传统技术发展路径的难度,特别是关键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如果对此重视不够、准备不足,就可能长期受制于人而难以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
化危为机,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加大西部地区投资力度实现区域经济均衡发展。以战略安全和战略发展的视野,在“市场失灵”的区域经济均衡发展中,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把全球产业链重塑挑战转化为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和东北振兴的契机,弘扬“三线建设”“交大西迁”等精神,规划一批重大项目,发展一批产业集群,振兴一批中心城市,带动一批县域经济,引导西部地区人口回流、就业增加、收入增长、市场扩充,使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更为均衡、内部需求大幅提升,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奠定坚实基础。
增加劳动收入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以扩大内需。进一步优化分配机制,更大力度调节过高收入、规范无序收入、保护合法收入,提高劳动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在劳动者收入稳定有序增长的前提下,重点加强对教育领军人才、科技创新人才、经营管理人才、技能专长人才等优秀劳动者的激励,大幅提高中等收入群体比重,有的放矢地拉动内需。
以国有和民营大型产业集团为龙头打造创新产业集群。发挥国有和民营大型产业集团在我国产业循环中的重要作用,以集成创新带动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协同创新,以规模采购加强对国内高新技术产品的市场导入,带动产业链上的中小企业共同发展,逐步形成高新技术产业的内部循环,以内部循环参与全球产业链的外部循环,形成内外良性互动、内部自成体系的创新产业发展生态。
加快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在更高层次上统筹科技创新与科技培养、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发展规划,改革完善教育培养体制、科学研究体制,形成教育家和科学家大量涌现、专心立业、免于为生计奔波和报销奔走的干事创业环境,保障科技进步行稳致远、科技创新层出不穷。
建立会商机制统筹境内外一体化投资经营发展。我国经济已经深度融入全球经济体系,在布局国内经济发展时应统筹考虑境外投资经营发展,建立相应的部际会商机制。境内通过推动东中西部区域经济均衡发展、境外通过“一带一路”建设等国际经济合作共赢发展,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以“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来增强产业链修复能力和替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