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发达的经济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美国经济一直处于区域经济发展很不平衡的状况中。美国经济首先在大西洋沿岸的东北地区发展,之后逐渐向西延伸到中北部的五大湖区域,而南部和西部地区则发展缓慢。20世纪30年代初,美国地区差异系数高达41%,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达到顶点。为了使美国从一个地区经济发展和人均收入极不均衡的国家变成一个经济活动遍布全国,人们能较平等地享受幸福的国家,以凯恩斯主义为指导,美国政府把解决区域经济发展不协调问题提上议事日程,把区域经济的均衡发展看作是事关国家长远利益和本国经济政治根本制度能否正常运转的大事,开始了对落后地区经济的宏观调控。为此,联邦政府广泛运用经济法律等多种措施,培养落后地区的自我发展能力。由于目标明确、措施合理,美国的区域经济均衡政策取得了积极成效,由地区发展极不平衡的国家成功转型为区域经济发展协调度较高的国家。
制定专门法规、成立专门机构支持落后地区开发。为了有计划地加快发展落后地区,打破行政区划,实现区域综合治理,联邦政府20世纪30年代通过《田纳西河流域开发法》,成立田纳西河流域管理局;60年代颁发了《地区再开发法》和《阿巴拉契亚山区开发法》等法规,成立地区再开发管理局、阿巴拉契亚区域委员会等机构;90年代颁布了《联邦受援区和受援社区法案》,联邦政府住房和城市发展署和农业部分别动态调整城市受援区和农村受援区名单。每个法规都明确规定区域开发的机构设置、权力义务、投融资等方面的内容,使得落后地区开发得以规范、连续和有效地进行。
针对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实行不同的税制,为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提供财政资金保障,提高政府调控区域发展的能力。从20世纪30年代起,联邦政府对北部发达地区多征税,把增量部分转移支付给落后地区;对落后地区多留资金,积极培养其良性循环能力。随着落后地区经济的不断发展,这一总体趋势到90年代有所调整,减小了南北税赋的差异。
支持落后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农业方面,美国1933年颁布了《农业调整法》,为玉米、小麦、烟草、稻米、花生等“基本商品”的种植者提供农业补贴。南部地区几乎垄断了主要作物的生产,在获得联邦农业补贴方面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据统计,从1933年《农业调整法》颁布起,到20世纪70年代初期,联邦政府仅在价格方面的补贴就多达1000亿美元,其中绝大部分补贴落在南部和西部地区的大农场主手中。80年代,区域之间的补助差异有所减轻,但落后地区的份额依然较大。工业方面,利用军事援款支持落后地区大型军事、国防、宇航等军工产业发展。地理条件的相对优越加上两个地区的“议员运动”,美国很多尖端军火工业和重要的军事基地都建立在西部和南部。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联邦军事拨款一直向落后地区倾斜,继而在70年代又推动大量军事工业转为民用工业。在联邦政府支持下,加州“硅谷”、北卡“三角研究区”、佛罗里达州“硅滩”等增长极形成,航空、能源、半导体、计算机等新兴工业遍布南部各州,产品的科技含量加大,区域经济结构得到根本改变,区域经济实力明显增强。联邦政府对西南部落后区域的这些巨额拨款,既促进了落后地区的工农业发展,又带动了消费,扩大了落后地区的市场容量。
政府出资兴办公共基础设施,带动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如在阿巴拉契亚山区开发初期,4/5的开发经费用于公路建设,基本建成了该地区的开发公路网,形成了拉动地方经济的“开发走廊”;开发后期,经济投入方向有所调整,但仍有一半以上的资金用于公路建设。而在田纳西河流域综合治理过程中,联邦政府则把兴办水利作为经济兴起的关键。在长达50多年的治理过程中,先后投入资金达40多亿美元,兴办水利工程,并配套建设发电厂、化肥厂、环保工程。到20世纪80年代,田纳西河流域已是河网密布、良田万顷、工厂林立的经济发达地区。到1983年全流域工业总产值增长了20倍,农业总产值增长了17倍,人均居民收入水平已接近全国平均水平,成为美国欠发达地区摆脱贫困的一个成功范例。
鼓励私人企业向落后地区投资,加大对民营经济的支持力度。联邦政府在制定区域经济发展规划时指出,公共投资的目的在于吸引私人对特定地区经济发展进行投资,以便创造持久的劳动就业机会。联邦政府通过经济开发署,对在落后地区投资的私人企业提供长期低息或无息贷款,对向落后地区投资提供贷款的金融机构予以信贷保险和技术援助。同时政府出资在南部农村建医院、办学校,发展邮电和保险,改善基础设施,健全社会保障系统,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
提高劳动力素质,引导人力资源流向。为加快落后地区经济发展的进程,联邦政府不仅注意物质投入,更注意优化人力资本。在20世纪60年代,人口不到全国1/3的南部地区,所得联邦教育拨款却占全国45%左右。联邦政府在加大向落后地区的教育投资规模的同时,采取物质鼓励手段,引导劳动者特别是科学家和工程师南移。主要手段包括给南移劳动者发放迁移补贴费和住房补贴费、提供就业信息和就业培训,给投资者以税收优惠等。人口的合理流动,不仅满足了西部、南部经济发展对人力资源的需求,而且扩大了消费市场,极大地推动了这一区域的经济,特别是新兴产业的发展,促进了区域经济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