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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财政悬崖”:绕不开的顽疾

  “财政悬崖”一词由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最初使用,用以形容 2013年1月1日这一“时间节点”。

  “财政悬崖”名称由来

  2001年1月20日,小布什就任美国总统,为刺激经济长期增长,小布什在当年颁布了《经济增长与税收减免协调法案》,将最高所得税税率从39.6%降低到35%;2002 年,又将资本利得税税率从 20%降到15%,并将对股息征收的个人所得税税率从35%降到15%。前者预期减税 1.35万亿美元,后者减税规模为 3500 亿美元,减税期间分别为10年。

  按照时间表,最高所得税率的降税本应在 2011 年底结束,但因 2008 年的金融危机, 2009 年1月20日就任总统的奥巴马被迫将小布什政府的减税时间延长了两年,此举得到国会的支持。为刺激消费,奥巴马还宣布从 2011 年起,将美国工资税从6.2%下调至4.2%,同时出台失业救济金计划,二者所对应的政策周期分别为两年。

  税收的减少和经济刺激计划产生的巨大开支,使得美国财政捉襟见肘、举步维艰。去年8月2日到期的美国债务规模,因将超过当时14.3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而令美国政府面临违约风险。奥巴马向国会提出调高债务上限要求,但民主、共和两党间无休止的争斗,使得两党直至7月31日晚间才达成债务上限紧急方案,该方案在倒数不到12 个小时才获参、众两院通过,两党争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尽管随后两党协议提高了债务上限,但债务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解决,美国参众两院并未就今后十年的减赤方案达成一致。为防万一,他们设定了触发机制,即如果在 2013 年 1月1日仍未达成共识,则民主、共和两党各自主张的政府开支项目,将需分摊减赤金额,预计将在未来10 年内削减政府开支1.2万亿美元。

  上述“小布什政府的税收优惠减免和奥巴马政府的2%薪资税减免、失业补偿措施延长,以及自动削减”等措施的到期日,恰巧齐聚于2013 年 1月 1 日。由于以上问题,特别是自动削减赤字机制的启动,会使政府财政开支被迫突然减少,使支出曲线看上去状如悬崖,故得名“财政悬崖”。

  大选加剧两党恶斗

  去年两党的恶斗因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导致美国失去了主权信用“AAA”的最高评级。另外,两党所达成的关于提高国债上限的协议,也仅能够支撑美国政府运营至今年的11 月大选结束。

  大选还有几个月就要举行。“财政悬崖”成为绕不开的顽疾。奥巴马7月9日呼吁国会对收入低于 25 万美元的人群,临时延长小布什时期的减税政策,并同时增加针对富豪阶层的税收;但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罗姆尼坚决反对,“在目前的经济状况下,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提高任何人的税收。”双方争论的焦点是,全盘延长小布什时期惠及所有人的减税政策,还是如奥巴马主张的只延长中产阶级的减税政策。

  如对原有协议不作任何改变,让税收优惠政策按期结束,则美国的个人所得税将普遍上涨,约1.6亿的工薪阶层的薪资税税率将上升 2 个百分点,数百万长期失业者将失去救济金。所以,此路肯定不通。

  如按奥巴马的主张,只给年收入25 万美元以下的阶层延长一年减税待遇,政府的收入将因此而减少 1500 亿美元,但对高于25 万美元收入的阶层加税后, 那么未来 10 年,他们将为财政创造8500 亿美元的收入。

  相反,如按罗姆尼主张,全面延续小布什政府的针对富人的减税计划,则美国未来 10 年需要为 2%的富人支付大约1 万亿美元,这将是美国政府难以承受之重。

  因此,奥巴马的措施或许可行,但不能由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通过,也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

  “财政悬崖”后果严重

  美国两党在今年下半年必须就债务问题展开新的谈判。根据民主党预留的操作空间,两党就债务问题的斗争预计会在 11月份总统大选结束后上演,其激烈程度恐怕会甚于去年。相对于庞大的债务规模,无休止的党派斗争对投资者信心的打击更大,一旦美国信用评级再次遭到调降,其对市场造成的冲击绝对超过去年。

  美国国会预算局预测,如果国会不能就“财政悬崖”达成一致,2013 年美国失业率将达到 9.2%,从今年10 月开始的 2013 财年经济增速也将仅为1.1%,届时美国经济或将重陷衰退;而如果减税政策得以延续同时开支削减警报解除,美国经济 2013年的增速将为 3%,失业率接近 8%。

  美联储也认为,如果国会未能就联邦削减预算计划达成一致,2013 年开始美国财政状况将出现大幅紧缩,从而导致企业推迟招聘和投资,进而拖累经济复苏,美国或将遭遇“希腊时刻”。

  “财政悬崖”呼唤 QE3

  据美联储 7 月 18 日数据显示,与 6 月初发布的褐皮书相比,“经济的乐观程度有所减少”。虽然还未采取任何行动,但伯南克已经表示,美联储“如果认为”劳动力市场已经“陷入泥潭”,那么美联储将会采取相应行动。

  美国经济的复苏,首先是劳动力市场的复苏,失业率指标应维持在 5.25%—6%之间。然而,从现实的情况看,8%左右的失业率距离目标仍然较远。美国 6 月份季调后仅增加 8 万人的非农就业人数以及 8.2%左右的高失业率,仍然显示美国的经济复苏前景灰暗。

  2012 年下半年,全球经济的政策取向再次趋于一致——重回宽松。欧洲为了启动增长计划,新兴市场为了避免全球需求疲软下的风险传导,极有可能实施宽松政策。但问题是,货币、财政双刺激的空间,与 2008 年相比,已经非常有限。对于美国,如果没有出现经济的明显滑坡,美联储未必会推出 QE3,但如果“财政悬崖”一旦发生,美联储可选择的工具不多,也只能被迫推出QE3。美联储具有独立性,不会因为奥巴马的竞选需要而轻易推出 QE3。即使推出 QE3,对其实施的最终效果,伯南克并没有足够信心。伯南克左右为难,市场忐忑不安。

  但不论美联储是否推出 QE3,今年下半年,全球的外汇市场和商品市场,却将深受影响。如果推出,一定是因为美国经济明显滑坡,推出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美元的大幅主动走软;如果不推,在欧洲和新兴国家量化宽松的背景下,不推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美元的大幅被动走强。美元的大幅变化,不能不影响到商品市场。

  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官员愿意坐等另一轮经济衰退的来临。鉴于两党难以弥合的分歧和大选年的特殊背景,如同去年处置“债务违约”那样,“财政悬崖”的风险,或许还是要等到年底的危急时刻才会被解除。 但在最终解除之前,其解除过程的不确定性,或将带给全球金融市场跌宕起伏的壮阔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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