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古称“书肆”、“书坊”、“书铺”,或称“经籍铺”,既销售图书又刻印书籍,发行和出版两位一体。
我国最早的书肆亦称“槐市”,在西汉平帝元始四年(公元四年)时,京城长安的太学已有万人的规模,那时的太学生们很想买到自己喜欢的经书,但苦于无处可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朝廷在太学院附近栽种了数十行槐树,规定太学生们每月初一和十五可到这儿聚会,相互买卖经书,故史称为“槐市”,实际上就是我国最早的书店与书市。
老北京的书肆最早始于辽代,那时的书籍,除书肆里自己刊印外,还常常到南方北宋地区收购。苏轼之弟苏辙出使辽朝皇宫仼职时,就曾在北京(辽时称南京)发现其兄苏轼的《眉山集》已通过书肆流传到此。北宋当时虽有“书禁”之令,但也难禁那时书籍的传销经营活动。
到了明清民国时期,老北京经营古旧书的书肆、书铺更加兴盛。那时的书肆集中于前门内的棋盘街,广内的报国寺、慈仁寺和琉璃厂。这些书肆为吸引购书者,都将一些古旧书籍及期刊杂志在门前摆放,供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文人墨客、莘莘学子们便于浏览、挑选。一些小书商贩则寻庙会期间设摊于隆福寺、护国寺、白塔寺、城隍庙等庙会形成书市,这也就是我国最早出现的书市。由于当时的书肆、书摊众多,像琉璃厂、隆福寺等地,逐渐已形成古旧图书的文化街,成为历代文人和学子经常光顾搜寻古旧书刊和补充短缺书籍之场所。
乾隆年间,以大学士纪晓岚为首编纂四库全书的人员,出于考证典故的需要,也常到琉璃厂搜集古籍。据传说那时纪晓岚买书“日费数十金”。有些学者在府宅不易见到,倒是常可在书肆内找到进行畅谈。后来的李大钊、鲁迅、老舍、齐白石、刘半农等名人雅士,也是古旧书肆的常客。据《鲁迅日记》记述,鲁迅在北京生活的十多年中,他到琉璃厂竟去过四百八十多次,总计购买三千多册所需书籍。
那时为数众多的学生每到课余和假日,都愿到古旧书店,一待就是几个小时,有的是为买书,有的则只是立足翻阅、摘章寻句。那时期没有群众可去的图书馆,书店成为不是图书馆的阅览读书之地。
在明清代至解放初期老北京崇外东打磨厂里的“老二酉堂”、“宝文堂”等书局,是有名的刊印经销古版书籍和印制普通百姓喜爱的《三字经》、《百家姓》及戏曲、鼓曲小曲唱本的场所,其出版的唱本驰名京城,深受平民百姓的青睐。当年我住崇文门,年轻时曾去过“老二酉堂”选书,常听到这些前店后厂的书局制版印刷的机器声。
东打磨厂那时也是老北京的一条文化街,这里的众多书局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并入琉璃厂的古旧书行业。另外当年老北京的东安市场、西单商场也设有不少书店和书摊,逐渐与琉璃厂隆福寺的书店成为老北京的四大淘书之地,很多人都在这些地儿淘买自己想要的新旧书籍和期刊。北京解放后原有的书店、书局、书铺更恢复了生机,古旧书行业统一由中国书店古旧图书门市部经营,一些古版图书经修订重新再版。解放后,第一家新华书店在北京王府井开业,开始时出售了原东北书店和苏联出版的图书。那时的期刊杂志如最早出版的《中国青年》、《学习》、《大众电影》等,也是由新华书店经销的。青年时期的我常逛新华书店选购新书和期刊,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红岩》,就都是在新华书店排队购买的。
买书、读书、藏书,一直以来都是北京人生活中的一大乐趣,老北京的大宅门与四合院的门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等,正说明了百姓世世代代对文化知识的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