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无可避免的要在一个特定的时代洪流中沉浮,时间久了,就会被时代吞噬,我认为这是个无法避免的结果,区别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种吞噬的过程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伴随着痛苦,有时候痛得紧了,免不了要叫出声来,把这种叫声付诸文字,就是我们的推文了。
武侠小说众多,完整读完的只有两册:天龙八部和笑傲江湖。
骨子里是个崇尚和平的人,对于各种反人体力学和物理学生物学的武功招式受制于有限的想象力,也难领悟其精妙之处,反而常常陷入思考的迷区。比如,独孤九剑破九招最后一招破气,是以有形破无形;而六脉神剑可将体内酒精顺着手指逼出体外,却是以无形迫有形。偶尔看到帖子探讨小说中武功杀伤力排名,也觉得这些人认真讨论的样子有趣。
武侠小说构建了一个世界,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约束,段誉从大理古城到江南燕子坞,萧峰从东北莽原往河南少林,行迹跨江河湖海,越山川峰峦。读起来,有种跳出三界,游离九天的飘逸舒畅感。可我喜欢剥离了这些脑洞,剩下的,人的故事,若鹰啸空谷,音色难息,有孤绝立于山巅的壮阔感。我想,这就是侠义精神。
从起源来看,武侠小说起于明清时期,脱胎于仁义志士事迹,口口相传,是历经时间而演绎的传奇。侠之一字,渊源已久,追溯起来,可以到春秋时期的儒家。史记游侠列传,以孔子的徒弟原宪开篇。韩非子言,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将两者并而讥之,可见,儒侠不分家的,在中国文化里,浮浮浅浅数千余载。
侠者,论其义,往小了说,是朋友之义,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往大了说,是独行其德,不苟合于世。小说里,萧峰为属下,杏子林里以自戕代罚;为友,聚贤庄里以一敌百;为家,从雁门关到江南,而痛失所爱;为天下,剑指义兄止战数十余载;为兄长,自绝谢罪于关外。若说萧峰是武之侠的顶峰,那么战火下、残垣畔、荒野里西南联大的教师们,笔耕不辍教书育人,以无限钻研之精神对抗有限艰苦之环境,应是文侠之典范。
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有一期解说论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道长严肃激动,平常踱着步子边走边聊,这时走着就停下了。说汉武帝问司马迁,李陵与你非亲非朋,为何?盖因天地有正气,有真理。儒与侠的内核,于文有刚毅之心,直言不讳真相与真理;于武有果敢之勇,拔剑而出践行信念与道义。
孔子为圣人,因其以一套远高于世的标准要求自己。穷达以时,达者,幸之,穷者,固也。有一个故事,孔子求仕不得,终于有了机会,他却因国君不能在父亡之后按规守礼而拒绝邀约。无论当下还是当时的环境,都显得过于迂腐不知变通。
我们都知道位置越高能量越大,影响或能越深远,何不若曲线前进谋得高位后将其做为心中道义传播的手段。他说,不,有瑕疵一开始就错了。
这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我等平庸之人只能高山仰止。用看武侠的心情,虽心向往之,身不能往。回到当下,那么儒侠精神是否能给我们以力量和启迪。前两天看一篇文章,讲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内在动机即自我驱动,可以总结为因自身的追求或要求,可以自我推动前进,进而获取成就感。不被外物牵引,可以接受延时满足或不被满足。这又怎么不能说是侠之广义延伸呢?
曾国藩有句流传很广的话,说未来不迎,当前不杂,过往不恋。大白话说来,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意思。但金钱奖惩名利,灯红影绿,曲赋乐舞。成功的标准简化成财务自由,时间的尺度急剧通胀,道路上人的偏差大于努力,快成了唯一要素。“结硬寨,打呆仗”又谈何容易。
我喜欢那些虽受困于外,仍坚守于内的人。认识一个人,他把过往以及正在经历的用简单的文字毫不掩饰的描述。一位朋友,在用个人的力量对抗群体的非理性,标榜自己的价值观和信念。时代与生活赋予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强,都在,但在他们身上都慢了下来。
学心理的朋友跟我讲了一个ABC理论,遇到的事,如何看待,以及随之产生的体验和情绪。C是结果,A不可控,B是唯一可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步骤。更多的人选择调整B来引导C。可我相信,总有一些人用完整逻辑来恪守B并勇于接受C。
现在写文章总是烂尾,写着写着就开始不知所云,随心所欲。可能只有自己知道说了点什么。
要临时在上海待小段时间,住在闺蜜家,消解了一大半的陌生和不便。晚归的路上跟母亲通话,母亲问一切都好么。答都好着呢,父亲带着笑意说,要是不好也不好意思说吧。答,是呢是呢,怎么会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