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杜威先生是一位出色的思想家、教育学家。在思想上,他可以说是实用主义的集大成者,使实用主义最终达到完善。
杜威的教育观是一种崭新的教育观。这种教育观建立在对前人学说的系统地批判与吸收的基础上,建立在杜威的哲学、心理学和社会政治观的理论基础上,建立在美国社会工业化、民主化的现实基础上。这种教育观的直接目的是试图通过活动性、经验性的课程和教学方法使学生掌握科学的思维方法。可以说,这种教育观体现了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结合,它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希望通过教育这种手段使不完善的美国社会走向更为完善的理想之境。
胡适先生作为他的学生,曾经热情地把实用主义介绍到中国来,在当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种思想认为经验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人类队的周围环境,在这种应付环境的行为中,思想乃是应付环境的工具。真正的哲学必须抛弃从前种种所谓“哲学家的问题”,必须变为解决“人的问题”。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杜威先生对于教育的阐述。通过实用主义的透镜原本看起来很复杂的问题,会变得很简单。
在这种平民化的哲学思想的指导下,杜威先生对教育做出定义。什么是真正的教育?“教育即是继续不断的重新组织经验”。换句话说,即每次所得的经验,和已有的经验相融合,重新加以组织。这种重新组织的经验又成为以后的参考和工具。这样一个过程就是教育。这种教育的最终目的在于“从感情方面使儿童有社会的兴趣及感觉,知道自身以外,还有社会、还有别人;从知识方面,给他社会上必须的知识;养成实行的习惯,使他成为社会的有用人才”。
“旧式的教育单是教学生在一条路上走,不许逸出轨道,天天如此。这种刻板的、无用的教法,虽然所教的东西只是一提头,就能往下背诵,但一试用到别处就没用了。故旧式的教育无论它怎样承认读书、写字、算学都是养成习惯的东西,而它所养成的习惯总是孤立的、死的、呆板的,而不是可以用的。”原因是什么,很简单,便是这学来的知识、经验没有和学生本身的经验相融合,甚至是不相干的。
因此杜威先生继续说:
“(旧式)学校的最大坏处,就是先为学生悬一个很远的目的,以为现在所学,都为预备将来入社会之用,现在虽与生活没有关系,将来总有一天得用。于是所学与所用,完全不能贯练。不知学校的生活必须处处与社会的生活有关,使学生对于学校的生活生出浓厚的趣味。”这样的学校教育,“耽误学生的光阴;减少学生对于现在生活的趣味,不注意于现在而希望将来;使我们评判儿童的成绩没有自然的标准。”
说到评判,杜威先生对记分考试的方法持否定态度,他说:
“这不是评判儿童成绩的真方法。若真要评判儿童的成绩,那么应该看他们今天比昨天长进了多少,从前的缺点现在补正了没有,从前没有发展的能力和兴趣现在发展了没有。总而言之,现在比过去是否进步。这才是评判儿童成绩的真方法。”
最后,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这是当今教育一个最大问题:教育还是注重养成心理的习惯,如虚心、知识的诚实、责任心呢?还是只要读书多,在成绩展览会中可以出风头就够了呢?倘注重前一说,那么教了这些科学,并不是当做最后的目的,而是一种方法,用以养成虚心、诚实和有责任心的人格。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杜威先生的这些精辟论述只是他教育哲学的很小的一部分。他的学说并不像很多的庸俗的学说那样经不起实践,杜威先生亲自开办学校,实践和改进他的学说,在美国被称作“教师的教师”。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即使是现在听起来仍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畅快。为什么?学生们的心早已被传统的教育挤压变形了。
当科学和艺术这样携手以后,支配人类行动的最高动机已经达到了,人类行为的真正动力将被激发起来,人类本性中可能达到的最好的事业便有保障了。每个教师应当认识到他的职业的尊严;他是社会的公仆,专门从事于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并谋求正确的社会生长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