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一部听起来很童真的挪威小说,讲述的却是残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偏爱在初雪降临时下手,每次堆一个雪人在现场。故事的调调很像我曾经追的一部美剧《The Killing》:主角都是敏锐、偏执的孤独警探,背景色都是肃杀的寒意,它们一个是冰雪,一个是冷雨。
一部美剧:
我很喜欢《The Killing》。它仅从一宗谋杀案激荡开层层涟漪,案情涉及诸多层面的人物,从问题学生到街头混混,从财大气粗的富商到意气风发的政客,一个一个锁定嫌疑人,又一个一个排除,几乎每集都留下个悬念,让观众欲罢不能地看,直到真凶浮出水面,叫人不得不拍案叫绝:谜底既出乎意料又完全在情理之中!如此复杂的情节,加上导演极细腻的人物刻画,使得《The Killing》不得不面临一个硬伤:节奏。它花费掉整整两季共26集只破一个案子。这部好剧最终仅拍了四季,就清冷收场了。
《The Killing》并不是美国原版,它翻拍自一部丹麦剧集。也许是为了继承丹麦的北欧基因,AMC电视台引进这部剧的时候,选择把多雨的西雅图设为故事发生地,延续冷色调的风格。同样来自北欧的悬疑小说《雪人》也给人这种冷飕飕的观感。
说回《雪人》:
《雪人》中一段被害人在黑色森林里逃命的描写,不仅充满惊悚的画面感,仿佛还能听到被害人夺命狂奔时的喘息声。作者奈斯博,除了畅销小说家的身份以外,还是一名编剧和导演,难怪《雪人》读着就很像是为搬上荧幕而创造的作品,他的场景描写极具镜头感,就连场景切换时的人物对话偶尔也担负承上启下的作用。
小说前半部分案件接连爆发,紧张刺激,主角哈利·霍顿警官办案时的职业洞察力和魄力也深植人心。我很久没有看一部悬疑小说看得这么带劲了。可是,小说饕餮过半,出现的一段重要对话是这股阅读热情的转折点。细心的读者结合这段对话以及小说第一章埋下的伏笔,可以猜到凶手是谁。主角掌握的信息量不及读者,因此,他比读者慢半拍可以理解。只不过,太早给读者这样的暗示还是挺尴尬的,尤其是推理小说。更尴尬的是,这段对话之后,哈利连续两次错误判断嫌疑对象,尤其第二次错误非常低级。主角顿时沦为平庸,小说失色不少,只好五星转三星评分了。
邪恶本质:
“邪恶本质”是中文版《雪人》腰封上的宣传字眼。其实,关于邪恶的话题,作者只在故事接近收尾的地方写了这段话:
心理不管正不正常,邪恶就是邪恶。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邪恶行为的诱惑,但这不表示我们对邪恶行为就不需要负责任,天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障碍,而我们病得有多严重,从行为上就看得出来。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抑或是善恶同体吧。善与恶这对矛盾体,共存于人之天性,日后是趋善,还是趋恶,取决各种因素的影响。但“邪恶就是邪恶”,邪恶行为必须承担责任。
爸爸:
我喜欢作者在结尾处特意多写了两页纸,安排心碎的菲利普解开心结,接受并深情拥抱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尤纳斯。
这一章的题目叫“爸爸”。
这一章通篇没有出现菲利普的名字,需要写到“菲利普”的时候,他用的都是“父亲”。这是这个冷色调故事里最温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