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的逆袭,从贾宝玉和她“偷试”开始。
贾宝玉是个标准的“外貌协会”的成员,他看重的丫头都是很漂亮的。晴雯“风流灵巧”,外貌上酷似林黛玉。
芳官、四儿、柳五儿还有小红,都是姿色出众,这些丫头里,都有她们相应的外貌描写,给人的感觉就是美女。
唯独没有对袭人的外貌的描写,所以不难推测出,在这些人当中,袭人的容貌是稍微差一点的。
书中只是提及她的性情,贾母说她是“没嘴葫芦”,王夫人说她“呆呆笨笨”,但是就是这个呆呆笨笨,比别人“次一等”的袭人能把自己做大做强,而那些资质一流的却不堪一击,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从袭人和宝玉“初试云雨”开始,这个丫头,就表现的特别有心计,她的欲望满足之路就已经开启,宝玉周围众多丫头,要想成功的脱颖而出,必须要走心。
第六回,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警幻仙姑受宝玉先祖之托,秘授宝玉男女之事,其目的就是让宝玉早早领悟,人间不过如此,希望宝玉能跳出迷人的圈子,走向正路,光宗耀祖。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宝玉的秘密偏偏被袭人发现,书中有明确的说明,袭人比宝玉大两岁,已经渐通人事,当她看见宝玉的衣服不对劲时,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
这一试,袭人的心思显而易见,而且袭人这次偷试,也是一个冒险的行为。
为什么说是冒险呢?
虽然说大家族有这样的先例,就是主子在没有娶亲之前,可以放两个丫头做“屋里人”,比如说薛蟠在娶夏金桂之前,已经先收了香菱。
但是这个屋里人,是有一定的手续和流程的,是经过挑选正式批准,才可以“开脸”,薛姨妈请客摆酒之后,香菱才正式成为薛蟠屋里的人。
而袭人仅仅是贾母让她照顾宝玉,根本就没有正式的说过让她做屋里人。
并且贾母派过去的,还有晴雯。在贾母眼里晴雯“聪明伶俐”认为其他的丫头”模样言谈针线都不如她“,可见在贾母心中,对晴雯的认可要高于袭人的。
而且就算是老太太 ,太太都认定了是她,贾政未必同意。
在36回中,贾政在赵姨娘处安歇,赵姨娘曾经和贾政透露说太太已经把袭人许给宝玉了。
贾政的回答是自己已经看好了两个丫头,一个给宝玉,一个给贾环,只是现在年龄还小,过二年再考虑。
可见在贾政心目中,根本就没有袭人的打算,而且就算是老太太太太真的把袭人给了宝玉,也是以后,当时宝玉的年龄还小,是断断不被允许的。
36回中,王熙凤就对王夫人建议说
既然这样,开了脸,明放他屋里好了,王夫人的回应是,这样不好,一是年龄太小,二是老爷不让,三是宝玉平日里能听袭人的劝告,如果做了屋里人,不敢劝了,等二三年再说
王夫人看中袭人的,也是能够劝告宝玉这一点,王夫人曾这样评价袭人
这几年来,她从来没有迎合宝玉,凡宝玉胡闹的事情,都是死劝的。
但是这一次,大两三岁的袭人不仅仅没有回避,反而主动提起,不仅仅没有规劝,反而迎合。
如果说是她没有能力劝宝玉,也站不住脚,史湘云给宝玉梳了个头,就折腾的宝玉又是发誓又是折簪子的,这次如果不愿意,她本可以给宝玉甩脸子看的。
这只有一个理由,她是愿意的,她还有更主动的成分在里边,她是冒着风险来迎合宝玉的。
如果这一举动,被人发现,袭人注定要被赶走,那是她最不愿意的,但是就是这样,机会和风险共存,她舍得冒了险,也就捷足登了先,这次冒险初试,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宝玉待她与别人不同。
她成了宝玉离不开的人,所以她回娘家吃年茶的时候,宝玉会感觉百无聊赖,在宝玉心目中,除了黛玉就是她了。
的确,袭人在服侍宝玉的时候,尽心尽职,但是这其中“情爱”的作用也很重要,她的这次冒险很值。
她虽然表面看起来笨笨的,但是她可以算是胆大心细,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在合适的时机,适当冒险取得利益的最大化。
难怪宝钗认为她“言语志量深可敬爱”,这是深藏不露的精明,她和宝玉“偷试”仅仅是个开始,这样有心机的人,难怪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