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隧道里开满各式各样的花朵,她们在阳光下灿烂、微风中起舞、月光下唱歌,在点点的时光里发芽、成长、枯萎,枯萎、成长、发芽,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来回穿梭,凝结成那时的故事、当下的点滴、未来的憧憬。
武志红老师,是北京大学心理学系硕士,资深心理咨询师,一直致力于解读中国人的独特心理。自2007年开始做心理咨询以来,已经累积了1万个小时的咨询服务量。他的微博和微信公众号都有非常广大的读者群体。读这本书,颇花了一番功夫,因为里面的心理学术语,对于我来说晦涩难懂。另外,这本书从结构上看也比较松散,有些内容感觉前前后后有重复的地方。我想这本书之所以畅销,可能是因为武老师提出的巨婴观念,十分独到,让人耳目一新。
从总的框架上看,这本书试图论述三大问题:
1.什么是巨婴、巨婴国?
2.巨婴的心理是如何形成的?
3.我们如何克服巨婴心理?
武老师主攻、信奉的是精神分析心理学,它的鼻祖是家喻户晓的费洛伊德。精神心理学认为,所有人的心理年龄都停留在5岁前。
5岁前分这样三个阶段:
0-6个月,即一个人的阶段,虽然看起来婴儿是和妈妈或其他抚养者在一起,但婴儿会觉得,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且整个世界必须以他一个人的意志为核心,他接受不了不同,不同即是敌对世界。
6个月-3岁,即两个人的阶段,婴幼儿开始意识到,他和妈妈是两个不同的人,他既需要和妈妈亲密,又需要独立。由此,亲密和独立构成了一对矛盾,婴幼儿能接受彼此意志的不同,但还需要妈妈在身边,还接受不了长时间的分离。所以对忠诚的要求比较高。两个人的阶段,抢夺控制权。
3-5岁,俄狄浦斯期,三个人的阶段。发展到俄期,就意味着,一个人能接受关系的复杂性。我爱你,但我也可以爱别的人或事物,比如工作、孩子。你会要求一个忠诚的底线,但不再要求对方绝对属于你(这里所谓的关系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
武老师认为,我们中国国民的心理水平只是停留在第一阶段,即6个月前的口欲期。(口欲期是什么事都要经过嘴来体验,6个月前的婴儿什么都要用嘴来感触一下,我们中国人是全世界最会吃的国家,武老师认为这就是证明之一)
6个月前的婴儿有几个心理特征:
1.共生。一切都以我为中心,且和妈妈是共同体,不分你我。所以在这个混沌的共同体中,往往产生很多矛盾,作者称为共生绞杀。所以,6个月以后,我们成人世界的共生关系,作者就称为“病态共生”,比如我们国人出现的大家庭、集体主义、没有界限、拒绝AA制、以己度人…
2.全能自恋。小婴儿会觉得我是神,无所不能,我一动念头,世界就该按照我的意志运转,否则,我就雷霆大怒,恨不得毁了世界,甚至自己。
3.偏执分裂。所谓偏执,就是我的判断、意愿必须坚持下去;所谓分裂,即事情一分为二,非黑即白,两者不能并存。两者相加,就成了这样的心理特征:我是好的、白的、善的,我的意愿可以存在,你则是坏的、黑的、恶的,你的意愿不能存在!
这就是中国人际关系复杂的根本,也是孝顺、听话哲学的根本所在。在中国家庭关系中,最核心的似乎是母子关系,把夫妻关系放在后面,甚至根本不会考虑。因此,家庭结构就不健康:经常出现一个焦虑的母亲,一个缺席的父亲和一个有问题的孩子。还会出现婆媳之间的矛盾。深层次的原因是母子共生。妈妈们与孩子们,特别是儿子构成了“共生关系”,有着强烈的排外性,儿子有可能把父亲作为侵入者、婆婆有可能视儿媳为侵入者。
这本书给我最大的启示是关于孩子的教育和性格的形成,武老师根据自己的咨询经验和对现实中发生的一些事件的分析来呈现孩子教育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有人告诉武老师他在单独呆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个影子在这个房间里,盯着自己。武老师引导他去看、去体会那个影子是什么,他慢慢觉察到那个影子是自己,一个孤独的自己。这样的案例武老师接触了好几个。而这些人在幼年的时候都有被抛弃、情感被冷落的经历。
有些父母早早地放弃自己,对自己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希望我的孩子能出类拔萃”,对孩子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那么辛苦,你为什么就不体谅体谅,一点也不听我的话呢?”这样的孩子不仅要承担自己生命的重量,还要背负父母的责任,心理压力非常大,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非常脆弱,遇到挑战时,更容易畏缩不前。而这样的父母,仿佛都在为子女而活,而他们的子女长大成人后,可能也会这样说,这样一代代传承,仿佛大家都在为子女而活。
有些父母重男轻女,对儿子比较宠爱,对女儿比较忽视。而在他们长大以后,往往被忽视的孩子对父母更加孝顺,更能为父母着想。像热播的电视剧《欢乐颂》里的樊胜美,父母不断地向她索要钱财,去支持樊胜美在外惹事生非的哥哥。樊胜美不懂得拒绝,她不惜去借钱,也要满足父母的要求,完全没有自我。这些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忽视的孩子,往往活在别人的评价里,习惯于讨好别人,而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他们顺着父母,是为了得到父母更多一些的爱,让自己觉得父母同样是爱自己的。
很多父母认为孩子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记得,因此谁带孩子、怎么带孩子都不是重要问题。武老师说自己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因为爷爷、奶奶不能带他们,他的妈妈毅然决然地决定自己在家带孩子。不下地劳动,而在家带孩子,这在他们的家乡被看成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很多孩子就是被大人放在大炕上,围好围栏,由孩子自己玩耍。有的父母突然一天发现孩子自己会在炕上走路了,还会觉得惊喜。而对于婴儿来说,“无响应处即绝境”,这些孩子长大后,往往会有强烈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
很多孩子是被隔代抚养的,有些奶奶甚至劝儿媳放弃母乳喂养,因为这样她在养育孩子的时候就可以无所不能。有些奶奶、外婆会因为孩子和自己比和自己的父母更亲密而沾沾自喜。如果父母不注意这个问题,不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予孩子高质量的陪伴,就会错过和孩子建立亲密关系的黄金时期。记得有一个从事家庭教育的老师回忆自己的经历,她说从小她是奶奶带大的,那一年奶奶病危,她觉得天都要塌了,马上放下所有的工作,赶到老家去看奶奶。她几乎日夜陪在奶奶身边,直到两个月后奶奶去世。但对妈妈,她总感到亲密不起来,她觉得自己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妈妈的影子。到了40岁的年纪,她也想和妈妈亲密起来。有一年,妈妈在她家小住,就在要回去的前一夜,她提议晚上和妈妈睡在一起。她想去拉拉妈妈的手,但是心里总觉得特别别扭,想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没能伸出手去。就这样,她们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缝,睡了一夜。第二天她送妈妈去机场,终于鼓起勇气,去挽了妈妈的胳膊。
很多父母认为孩子小,不把孩子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去考虑他们的情感需求。有些人告诉武老师,自己小时候养的小猫、小狗,突然一天就不见了,父母说小猫、小狗太脏,被扔了。有的父母甚至杀了这些宠物,还叫孩子一起来吃肉。更有一个男生回忆说,小时候养了4只小鸡作宠物,一天放学,爸爸硬是把他和4只小鸡关在阳台里,让他杀了这些小鸡,才可以从阳台进来。这些情感需求未被尊重、未被满足的孩子,往往会孽待小动物、甚至不认识的婴儿,因为他们心中积聚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孽待小动物、小婴儿时他们会觉得开心。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后,往往脾气暴躁,容易冲动。
一个女生对武老师抱怨说,先生什么都听父母的,如果家里要装个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东西要修,也一定要等父母来。一个男生说有一天他去父母家吃饭,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放在桌子的一角,他爸爸马上把饮料杯放到桌子的另一角,说应该放在这里。这个男生对武老师说,如果他先是把饮料杯放在爸爸放杯子的那一角,爸爸一定会把饮料杯移到另一角,其实爸爸就是想告诉他,他不行,一切还是要听爸爸的。还有一个女生,告诉武老师,她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妈妈就是不同意,说这个不行,被驳倒后,又说那个不行,反正就是不同意。最终,她才搞明白,原来是因为她谈这个男朋友,没有事先征得妈妈的同意,而在这之前,她曾对妈妈说,如果她谈男朋友,一定先征求妈妈的意见,妈妈同意了,才谈。妈妈觉得女儿谈这个男朋友,没有在她的掌控之中。一些焦虑的父母,希望掌控孩子,如果孩子性格比较懦弱一些,会由着父母掌控自己的一切,逐渐丧失自我。
看见这些问题,作为父母,要在孩子年幼的时候给予无条件的爱和高质量的陪伴,尊重孩子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觉察孩子的情绪,满足他们情感上的需求,让孩子在一个爱的环境里成长。只有在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学会爱自己,爱别人,才会拥有一个丰盛的人生。
而对于已成为父母的我们来说,也许我们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巨婴阶段,我们不要去否定它,因为他无法被消灭,而是要去拥抱它,重新正确地认知自我,通过自我的认知,来成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