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已经提到的那样,我不能回报弗雷达的感情,但我很喜欢她。如果一 个人被爱,那么他至少应该有一点儿表示,即使她是一个山妖。
是你的大脑接受能力有限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七个脑袋,对不对?你的接受 能力已经用完了,因此你在上课的时候不再能集中精力了。”
”在通过细菌传递知识。” “对!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就会变得越来越聪明。就是这么简单。
在我的生命中,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令我着迷的事物。从现在开始, 那个姑娘永远成为我生命的中心。我活着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爱她。我 要用我的爪和牙抵抗一切胆敢阻挠我们幸福的危险。我将为此把那个叫危险 的家伙的心脏掏出来生吃掉,如果它有一颗心的话。我感到仅仅用爱情之火 就能够将大海煮成一碗鱼汤。我能够停止世界的运转,使它倒转,然后再让它 向前运转,只是为了再看一眼她把法兰西菊插到耳朵后面时的那个姿势。
只有一点,我完全清楚,那就是此时此刻我不能和她说话。 现在,人们有理由期待,本来我也没有什么比向那位敬其美丽的姑娘介绍 自己并贏得她的心的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到底是我遇到的惟一的另一只蓝 熊,且不说她的其他一切长处。想与那个蓝熊姑娘交谈的渴望几乎使我感到焦 躁不安。
这第一次会面的环境真是再好不过了 :夕阳里,林中空地上,我的外表 完全恢复常态。这是命运给我们的安排(我确信不疑)。可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 产生了一种感觉,那是我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羞怯。我本能地在一大 片荨麻地后面找了一个更好的隐蔽处。 一想到应该从草丛后面出去向那个姑娘表白自己的心意,我便吓出了一 身冷汗。当她看见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行走或者伸直身子躺着的时候,会怎样 呢?她会嘲笑我吗?或者,如果她怕我怎么办呢?人们说第一个感觉总是最重 要的。也许她会觉得我丑?我的皮毛到底怎样?我有没有口臭?我的裤子纽 扣是否开着?我的耳朵洗过了没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闯人我的 大脑。
我觉得,在我当时的状态下,这一切好像都是合情合理的。也就是说我 像瘫痪了似的坐在草丛中,约束着自己,只能从远处欣赏那位蓝熊姑娘。 这也是我那以后的几天中所做的惟一的事情:躲藏在树丛后面观望那个 美丽的姑娘。树林和稠密的灌木丛,粗大的橡树及其枝叶繁茂的树冠,高深的 野草和荨麻,黑莓树丛和蕨类植物提供了我足够的藏身之处。 那个蓝熊姑娘住在我第一次看见的林中空地边上一座小木屋里。屋子完 全是用木头建造的,屋顶盖着树的枝条。那儿有我好久不见的所有动物。好像 它们在这里寻求保护似的,全都住在木屋附近或者紧挨着林中空地的边缘。
年龄的长处之一是对某种事物不再那么容易激动
亚特兰蒂斯的人 们本来自己管理自己,这样的结果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太好,有时候很糟 糕。大约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绝对的大乱。某一个侏儒家族为了暗示他们受 到歧视便用手纸堵塞了排水系统;有时候,力克沙怪们和威尼斯小人们团结起 来进行罢工,使整个的交通系统和燃料供应瘫痪。由于在狭窄的空间里每个 人只能忍受短短的绝对混乱,所以这种罢工最多持续两天,在理智的要求提出 来之前,就一切恢复了正常,更不用说那些要求究竟能不能得到满足了。
亚特兰蒂斯的一切就像蚂蚁窝那样,表面看来一团糟,好像没有什么条 理,实际上一切都有条不紊,大家都为了惟一的共同目标,BP:—个巨大的、令 人恐怖的、奇妙的和不可理解的大城市的存在和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