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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30年前的8401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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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长白山,掉马沟。
这掉马沟不大,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老林子,地上都是齐膝深的雪窝子。平日里这鬼地方除了偶尔会有鬼叫一样的白毛风刮过,很难见到半个活物。
这个季节的长白山冷的掉渣,就连山上的狼都被冻的躲在窝里猫冬,按理说人更不可能在这时候进山。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群人,不但进了山,还来到了掉马沟,这个长白山最诡异的地方。
这二十几个人,穿着统一的军绿色棉服,身上还背着不少各式各样的设备仪器,顶着白毛风,在沟底厚厚雪窝子里一步步的往前挪。
但就在这时候,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两个人突然间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竟然一下子掉了下去!
"赶紧救人!快!"带头的看上去五十来岁,带着瓶底子一样厚的眼镜,发现前面的人掉进雪窝子马上招呼其他人救人。
而就在众人围上去想要挖开积雪救人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猛地从雪中伸了出来!
"救……"
"是仓分田同志,快,救人!"戴眼镜的显然急眼了,一步迈上去就要拉住那只手往上拽。
但是就在他马上就要抓住那只手的时候,雪窝子下面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跑啊!"
那只手像是被雪下面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下,一下子没入了雪中!
一时间整个队伍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懵了。
下面……有东西!
但是这怎么可能!这个季节长白山的气温能有零下四十度,有什么野兽能在这个时候出来,而且最难以置信的是它竟然在雪下面!
"老黄……这下面……是什么东西?"队伍里这些年轻人全都脸色煞白,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的场面。
一时间谁都不敢乱动,都看向领头的黄姓人。
"救人!快啊!都愣在那干什么!"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好在老黄马上镇定了下来,一挥手,二十几个大小伙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始疯狂的往下挖。
一米,两米,三米,五米!
掉马沟的沟底被生生挖出一个巨大的雪坑。
但是整整挖开五米的积雪不但没有发现半个人影,竟然还没有挖到地面!正常来说地面上的积雪顶多一米多深,就算掉马沟是雪窝子深一些也顶多就三米深。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如果让他们面对真刀真枪的敌人可能他们都会无所畏惧,但是现在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所有人的心都发毛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叫了起来,"手,这是仓老的手!"
就看见在雪坑下面一只冻得通红的手突然伸了出来,应该没错,是仓分田的手。
"快,拉出来,也许还有救!"老黄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在他想来只要找到了人,事情就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伸手抓住那只冰冷的手,这一次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的意外,所有人的心也似乎放了下来,看来刚才仅仅是一场意外。
然而就在老黄抓住那只手用力向上一提的时候,他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不对!分量不对,一人的重量不可能这么轻!
"嘭!"他的身体一下子坐在了雪地上,手里却是一只僵硬的断臂!一只被活生生切断的手!
老黄心里一寒,他知道不管下面那是个什么东西,显然都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够对付的!
"跑!"
"轰隆!!"
一切都晚了,几乎就在同一刻,他们身下的积雪轰隆一声,整个塌陷!只是一瞬之间,整个队伍二十几个人便被完全吞没!
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消失,便是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后,北京城潘家园,吉祥典当铺。
我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上打着盹。
我叫黄岩,出生在80年代中期。我的爷爷就是30年前那批失踪人员中的一个,也就是我爷爷失踪后不久我就出生了,后来我老爹为了找我爷爷,最后也消失在了长白山。
原本我没有在意这种"巧合",直到后来的经历才让我醒悟,这哪里是什么巧合!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原本我也想要报考地质勘探专业,但是在母亲强烈的要求下,我无奈放弃了自已的理想。大学毕业我我就在大伯的典当铺中混着日子,这一混就小两年,在圈里倒是有点小名气。
因为圈里人喊大伯黄爷,所以我也得了个外号,黄小爷。
大伯的典当铺在潘家园古玩市场和眼镜城之间,位置不错,生意还算过得去。虽然打着典当的招牌但是铺上经手的货却不仅仅限于旧货古玩玉石宝器。无论是皮草山货还是明器土货,只要是有利润空间的东西来者不拒。
典当这一行有不少东西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铺上往往白日里极为冷清,但是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拿大伯那句话来说就是,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你手里有好东西,我们这家吉祥典当永远欢迎您。
只不过今晚铺上的生意却比较冷清,眼看已经凌晨四点,东边的天都有些微微发白了,却依旧没有客人上门。
今晚是我的夜班,我迷迷糊糊的坐在柜上,上下眼皮不停的打着架。
半睡半醒之间我突然觉得后脖颈冷飕飕的,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
"谁!"我猛地一抬头,窗外一张人脸一晃而过!
"你大爷的……"我心里暗骂一声,站起身来顺手抄起来了棒球棒。虽然值钱的大件不会放在铺上,但是铺上还是有不少货。别说被偷了一两件,就算是碰坏半件我也得被大伯骂的狗血喷头。
我小心的走到门前,猛地一推门。
门外却没半个人影。难道是我看错了,我心里暗骂,也许是这几天老做噩梦没睡好的原因吧。
然而就在我转过身来准备要关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我的头皮猛地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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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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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看到在我刚才坐的地方此刻竟然坐着一个人!
"谁!"那人猛的抬起头来!
这张脸我太熟悉!
这是……这是我的脸!
"啊!"我猛地惊醒,额头上的冷汗都留了下来。
自己还坐在柜前,棒球棒也还在原处,当铺的门也好好地关着。
"他大爷的,又是这个梦!"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种噩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真的害怕我会因此神经衰弱不得不去看精神科医生了。
"邦邦~"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
"谁!"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你这收东西吗?"门外,一声操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声音传来。
"呼~"看来是有生意上门了,我长出一口气,走到门前,打开店门。
"你好,要当东西?"门外,站着一个衣衫破烂,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来比较落魄那种。但是干这一行久了就会知道人不可貌相,越是落魄的人手中说不定越有好东西。于是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人抬起头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胡子显然很久没有刮过了,国字脸,脸色通红,身材高大,典型的东北大汉。
"嗯,俺当……"那汉子低着头说了一句。
"得嘞,您移步,咱们店里说。"我总感觉这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但是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开门做生意,没有不笑脸做买卖的,于是我将他领进店。
"这位大哥,要当什么货?先让我打打眼?"
这人也怪,一进屋,就背着身,抬头看着柜上的东西,也不说话,隔了一会才说,"北边的山,南面的海,你打哪尬的眼?"
听到他这么说我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今天算是遇到行家了,他说的是旧时的黑话,意思是说他手里的货不寻常,问我有没有这个眼力看。
"山上打的是山眼,水里打的是水眼,山场子水场子打的是山海眼。"我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我们老黄家解放前就是开当铺的,虽然建国后关了铺子,但是我大伯多少还知道不少当时的黑话。幸好我没事跟大伯学了两句,否则今天还真下不了台面。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你手里是什么货,只要是好货,我就不会看走眼。
那人显然没想到我能对出黑话,一下子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个青头小子肚子里没什么料,算我赵大山看走了眼,来大兄弟给老哥打打眼,看看这件货的成色。"
说着我就看他从破旧的棉袄中掏出一团用红布缠了好几层的东西放在柜台上。他一层层的打开红布,显然红布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最后一块红布打开,露出一块黑色器物,像是某种玉器。
看到这东西我心里便有了谱,心道小爷我看过的玉器没有千件也有几百件了,玉货可过不了我的眼睛。
我对他一笑将那块黑绿色的玉器碎片拿了起来。这块玉像是某种器件的把手,但是顶部雕刻有龙须,像是龙的形状。外面的包浆均匀自然,沁色也是老玉特点,光泽很自然,有一种油性,又不同于现代的油蜡抛光。
应该是块老玉没跑,但是具体的年代我还真不敢断定,但是最少有千八百年的年头这个是肯定的。
不对,不对,我越看这件玉越觉得不对,总觉的在哪里见过!
再仔细看看了手里的玉,我的脑子里轰的一鸣,这块玉竟然和我父亲的那块玉一样!家里的照片我从小到大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块玉的样式图案和我父亲的那块玉一模一样!
可是我父亲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玉?亦或者就是个巧合两块玉很像?
"怎么大兄弟,这块玉有啥问题吗?"
"啊,没事,大哥我看了你这玉,是块老玉不假,您开个价吧。"我努力的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不能让这个人看出什么异样。
"果然还是你识货,看在你这么敞亮的份上,一口价这个数。"那汉子对我伸出一只手。
"五万。"
我靠你个老小子,这么一块来路不明的残品你好意思张口要五万。但是心里一想这块玉又很有可能关系到我父亲的行踪,我还必须要用最小的代价把这块玉拿下。
"呵呵,您看你这块玉,第一是件残品,价格上可能就会差了很多,再者如果我没猜错您这块玉能拿到我们当铺来当多半出路也不是太干净,你要是着急出手我家铺子绝对钱快安全。"
"你……"
"这样,我给您打个折扣五千元,你要是卖那咱们就成交,第一时间现金结账,包您一万个放心。"
那人一愣,看着我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果然是老黄家的铺子,连你这么个青头肚子里都是道道,能看得出我是着急出手。好!我信的过你们老黄家的招牌,五千就五千,算我赵大山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事情发展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这个老油子能跟我讨价还价,没想到他倒是直接同意了,最终这块玉被我以五千元的价格拿了下来。
送走赵大山,我连忙给老妈发了一张这块玉的照片,让她确认一下,这块玉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那一块。
家里的老妈很快就给我来电话了,结果和我想的一样。我老妈的情绪非常激动,一个劲的追问我这块玉到底是哪来的,果然这就是和我父亲一起失踪了十多年的那块老玉。
挂了老妈的电话,我长呼一口气,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
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了父亲行踪的线索。我还记得我曾无数次看到老妈对着父亲的照片默默地留着眼泪。我就发过誓将来一定要把父亲找回来!
但是长白山这么大,叫赵大山的人那么多,想找到父亲又谈何容易。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这个赵大山的身上,但是从他这么着急想要出手这块玉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不简单!
如果我直接问他这块玉的出路绝对会打草惊蛇,所以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问他,而是套出了他是长白山二道沟子人。于是我找到一个在吉林省公安系统的同学帮我查一下二道沟子这个地方所有叫赵大山的人。
"赵一,这件事我可就拜托你了,完事我请你吃饭。"
"你可拉倒吧你,你个铁公鸡能舍得掉毛?不过赵大山这个名字估计会有不少重名的,你得等两天,等找到符合你说的体貌特征的人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电话那头传来我大学室友赵一的声音。
赵一是我大学的死党,这件事情交给他我才会放心。
现在我也不能干等着,我要准备一下,一旦赵一给我了确信,我就有必要去一趟长白山,就算找不到父亲也算了了我一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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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赵大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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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过去了,赵一那边依然没信,大伯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出入典当铺,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夜里十点,这天又是我当夜班,我坐在当铺的椅子上,翻看着手机里的小说,突然间觉得后脖颈冷飕飕的,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感觉,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我抬起头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谁!"我朝窗户外叫道。
无人应答,我咽了口吐沫,起身小心走向窗前,突然一个人影猛的扑了上来,虽然隔着窗户的玻璃,但他的脸还是很清楚的映入我的眼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前来我当铺当古玉的赵大山!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确切的说他是在直勾勾的瞪着我。
他毫无预兆的出现,吓得我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他道:"你……你是人是鬼呀?"
"山场子水场子不一定打的就是山海眼子。"他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啥?"我冷静下来后,仔细看了看他,不像是鬼,壮了壮胆子朝前走了几步,"那个赵大哥,你有什么事咱们进屋来说话。"我边说边绕过柜台,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当我开门后,我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人了!
半晌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才回过神来。
真是邪了门了,刚才明明看到了那个赵大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我脑袋有些懵懵的,我缩了缩脖子赶紧跑回屋,把门关上。
可是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太蹊跷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把当铺关了,决定今晚不做生意了。
这一晚我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一晚上没睡好我头痛的厉害,艰难的接过电话。
这时电话里赵一的声音传了过来:"黄岩,你让找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原本迷迷糊糊的我立马清醒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过……"赵一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你说!"我连忙说到。
"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这时赵一的声音再次传来。
"死了……"我只感觉脖后冷飕飕的。
"听说他死得很是奇怪。"赵一的声音中也有些疑惑。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
"不是我主动查到的,而是长白山延边发生一件死亡案件,死者就叫赵大山,符合你给我的信息,但是当地警方还没有查清他的死因。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地方,最关键的是死者手中有封信和一张照片,这封信写着你收!"赵一说到。
"什么!写给我的信?"我眉头一皱,就算我和这赵大山有一面之缘,但是也没有熟到他会给我写信的地步啊。
"对给你的信。信和照片我通过关系都帮你扫描下来了,你上Q,我发给你,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算了你看了再说吧。"赵一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
我挂了电话立马打开电脑,电脑上赵一的QQ头像闪了起来,我有些赶紧点开,他给我发来的是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张纸条的扫描件。
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虽然不是原件只是扫描件,但是还是能很清楚的看清照片上这个人的模样,就是他,昨晚我见到的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是赵大山,没错的!
这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发现这张照片还有更古怪的地方。
照片里的赵大山身上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中山装,而且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呆滞。最让我恐惧的是在这张照片的角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这身影分明和我很像!
而那封信上也只有一句话:"黄岩再不来就晚了!"
我呆坐在沙发上,事情比我想像得要复杂,我不明白这赵大山为什么要找上我。而且如果这个死者真的就是赵大山,那么难道昨晚上我见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赵大山的魂?
太扯了,我摇摇头,我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唯一种解释得通的可能就是,死的这个赵大山只不过是和我要找的赵大山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比较像罢了。
但是照片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又到底是谁?
很显然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没出生,怎么可能出现在长白山深处?
还有信上那句话,黄岩再不来就晚了!难道说这个赵大山在30年就认识我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而就在我脑子一片混乱胡思乱想中,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大伯的。
我接过电话,大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这次有个大买卖,你叫柜上的人准备一下,叫他们去长白山一趟,收一下货。"大伯的心情似乎不错,看来是遇到了好买卖了。
因为大伯终生未娶,按他的话说,女人对他来说还不如货拉子。他这辈子只对古玩感兴趣,没老婆就代表没儿子,所以大伯就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长白山?"我一阵激动,太好了,这趟刚好去一下吉林省找我的同学赵一问问清楚。然后再去二道沟子看看,这个赵大山到底是不是在长白山延边死掉的赵大山,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再不去就晚了?
"大伯,要不这次我也跟着一块去?"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因为从小到大就被老妈和大伯禁止出远门。
"不行!你哪都不准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铺里收货。"电话里大伯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我一脸的无奈,和我料想的结果一样。
但是这次突然出现的赵大山,隐隐感觉和我爸我爷爷的失踪有关。
尤其是那块古玉的出现,连我老妈都表现得如此激动,这个赵大山和这块古玉一定有问题,很可能关系到我父亲的行踪。
想到这,我拿起电话打给了老妈,刚说我要去趟长白山,电话那头的老妈就激动的叫了起来,说什么要是我敢独自跑去,就打断我的狗腿。
我问,"你不想弄明白我爸我爷爷为什么失踪的吗?"
听我这么问,老妈的声音哽咽了起来,"黄岩你爸去长白山前交待过,如果他失踪了,不准你再去找他。"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我问。
老妈愣了一下:"谁知道你会去长白山呀?"
不管了,这长白山我去定了,老妈越是这么说我也觉得我必须去这一趟。
"好好!我哪都不去行了吧,你就放心吧老妈!"编了一些言辞糊弄住了老妈后我挂完电话,然后立马在网上订了张去吉林省延吉的火车票。
这一趟我先去找赵一,然后再去二道沟子看看。
打包收拾好,关了典当铺的门,给店里的伙计打了个电话,说这些天让他照看好店铺。另外把大伯交代的是一些事情传达了一下。
一天后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东北的火车。
一路上我整个脑子里全都是赵大山的照片还有那封信的内容。
"黄岩再不来就晚了!"
我也不知道这一趟长白山之行我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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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没有心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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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倒是顺利的出奇,一天后火车到达了目的地,吉林省延边自治州延吉。
因为提前联系了赵一,所以一下火车我就看到赵一在火车站出口等着了。
"黄岩!"赵一看见我招了招手,只见他一身警服,站在人群中很是惹眼。
走近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混得不错嘛,这身警服真不赖。"
他呲牙一笑,"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大老远的跑来,可不光是为了夸我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要麻烦老同学,这次我想去看看赵大山的尸体。"
赵一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黄岩,我看还是算了,这尸体有啥好看的,你看看照片就行了。"
我说:"光看照片不行,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要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赵大山。"
赵一见我坚持要去,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小声的说道,"不瞒你说,局里都把他的消息封死了,不让外传,就当没发生过,尸体都送到研究院去了。"
"为什么?"我问道,心里也暗道这就一普通的刑事案件,怎么就给送研究院了。
"听我一个局里的师兄说,验尸官拔开他的眼皮后,眼珠子居然没朣孔。验尸官还发现他的皮肤里貌似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而且他的血居然是绿色的,更离谱的是这赵大山居然没有心脏。"
"难道是被贩卖器官的给挖走了?"我问。
"不可能,整个身体没有一点伤口,说明他天生就没有心脏。"
"没心脏?"这也太扯了,这是科幻片里才有的情节呀。
"反正尸体你是看不到了,别的忙,我赵一肯定帮你。"赵一拍拍胸口保证到,然后拉着我朝一家东北菜馆直奔而去。
屁股刚坐上,赵一就一口气,朝服务员点了八个硬菜,我赶紧拦住他说:"就咱两个人那吃得完,别点这么多。"
赵一神秘的笑了一笑道:"还有一位,这位可是个吃货,这八个硬菜说不定还不够他吃。"
"谁呀?"我问道。
"鸡屁股,这货回来了。"
"鸡屁股回来了?"我惊喜的看着赵一。
鸡屁股本名叫杨爱国,跟我和赵一都是大学同学,住一个寝食的,就住我下铺。
上大学时我们三是玩得最好的,在我们大学的后边有一条小吃街,说是小吃街其实也就是一些流动摊贩,推着车来卖的。
什么天津煎饼果子,韩国烧肉盖饭,五哥炒饭,整个一美食小吃一条街。当然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吴氏炭烤鸡屁股了。
这可是杨爱国的最爱,三个拔了毛的鸡屁股往竹签上一串,然后往炭火上一放,那油"嗞嗞"的往外冒。
这杨爱国同学基本上是每天好几串鸡屁股下肚,就因为这个,才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鸡屁股的。
"这货不是去韩国卖辣椒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问道。
"听这货跟我说,他的辣椒生意不好做,现在进了一个叫什么民俗交流委员会,黄岩你是玩古董开当铺的,估计你俩有话题。"
这是什么组织?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不会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盗墓把?等这货来了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这老祖宗的东西,可不能瞎研究。
我俩正说着,一个肥胖身体闪了进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大叫道:"饿死我了,菜都点了没?"
不是鸡屁股杨爱国是谁?
几年不见这货还是这么一身肥膘。
"杨爱国,你是猪股胎的呀,咱们仨都多久没见了,刚一见面你就知道吃!"赵一白了他一眼。
"得,得,我就是随口一说。"杨爱国贼兮兮的笑道,然后转头看向我道:"黄岩好兄弟,听赵一说你要过来,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
说完只见他神秘兮兮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我,我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韩国字。
"这什么玩意?"我问。
"就那玩意,你懂的,能让你一夜七次金枪不倒!韩国产的,我知道你身子虚,特意给你带回来的。"鸡屁股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滚犊子!"我把东西扔回他身上,"你说你去了趟国外都学了些什么回来。"
"不要就不要,这东西贵着呢。"鸡屁股把小瓶塞回了兜里。
等菜上齐,我们三人就开始胡吃海喝的,没多久菜就被杨爱国消灭完大半桌。
我见也差不多了,就对赵一和鸡屁股道:"我今晚在延吉住一晚,明天就出发进长白山。"不管怎样这次我必须亲自进一趟长白山找找线索。
杨爱国打了个酒嗝,说道:"咋地?你也要去长白山啊。要不是我过两天,跟民俗会的人一起去长白山,我就陪你一块去了。"
我一听杨爱国说他也要进山马上来了兴趣。
毕竟现在已经入秋了,如果我一个人进山危险性极大,但是和大队人马一起进山就会好很多。
于是我连忙问道:"怎么你要去长白山?"
"对呀,权当旅游了而且还能赚一笔,嘿嘿。"杨爱国猥琐的笑了起来
"能带上我不?"我一脸的期待。
"黄岩,你也对古民俗文化感兴趣?"杨爱国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问道。
"少来了,什么民俗交流,我告诉你杨爱国,咱们老祖宗的宝贝只能在自已家里转悠,直说吧你那什么组织是打哪尬的眼?"我就见不惯鸡屁股装傻。
"啥眼?什么宝贝?我告诉你们,那就是一个民俗交流委员会,是搞文化的懂不,搞文化的!不是你说的什么土夫子, 是正儿八经的文化组织。"杨爱国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真把自已当文化人了,刚谁说的能赚一笔,再说了,瞧你那一身肥肉,长白山你爬得上去吗你?"一旁的赵一开口道。
"别看小爷我胖,可肉紧实着都是五花肉,长白山没问题,再说了人家愿意出钱来请我,我干嘛不去呀。"杨爱国一脸激动,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少废话了,你就说这次你能不能带着黄岩一起去?"赵一敲敲桌子问道。
鸡屁股想了想接着道:"不过文化组织可没一分钱给你哦。"
"行,我不要钱。"我开口说道。
"嘿嘿,老同学别生气,我的钱分你一些,另外我还要再强调一点,这次你不能跟我抢。"鸡屁股淫荡的一笑。
"跟你抢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抢女人呀,我跟你说这我们民俗交流会的会长可是个女的,叫仓兰。嘿嘿,老漂亮了,身材也贼带劲。而且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个跆拳道黑带,想一想都带劲啊。"杨爱国边说边擦了擦自己的口水。
"仓兰?"我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个女生听杨爱国的意思还是个美女。
"对,这女人不但有功夫,而且性格也有些古怪,贼精贼精的。所以你得想想以什么身份去,我要只说你是我同学那肯定行不通。"
我这一趟来长白山可不是为了泡妞,所以美不美女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顺利的混进这支队伍。
我笑了一下,"鸡屁股,你就跟她说我对旧货古玩,玉石宝器,还有皮草山货和明器土货,样样精通,啥东西往我面前一放都能分出真假。"
"对,黄岩在他大伯的典当行做事,也算是个行家了。跟你那个什么民俗文化也能搭上边。"一旁的赵一开口道。
"行,那回去我就跟她说说,不过这女人做事严谨得很,行不行就看运气了。"鸡屁股笑了笑接着道:"现在还早,要不咱们去街上逛逛?再整点特色小吃?"
"不去!"
"不去!"
我和赵一异口同声回答道,因为我俩知道这货才回国,肯定是要满大街的去找他的炭烤鸡屁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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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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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聚完之后,赵一给我安排了酒店。
这一夜我依旧满脑子都是关于长白山赵大山这些事。我知道如果我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我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种状态中。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杨爱国的电话。
只听到他兴奋的道:"黄岩,你小子运气真不错,我跟仓兰一说你以前在典当行做事,她立马就答应了,还说要见见你。"
"好!"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就直奔鸡屁股说的地,是一家茶馆。
刚走到门口就见鸡屁股从里面钻了出来,只见他一脸怒气,我疑惑的问道:"出啥事了?"
"这娘们让我在门口等,说你来了就让你一个人进去。"鸡屁股没好气的蹲在台阶上,朝里面指了指,"进去吧,在二楼。"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这领头的女生还真是不简单。
我径直上了二楼,只见一个女的背对着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正悠闲的品着茶水,时不时朝外看一眼。
光从背影,就能看出这个女的身材十分的惹火。我咽了口吐沫,心里竟然有点小紧张起来,走上前道:"你好,我是黄岩。"
她抬起头,打量了我一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藐表情。大概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太年轻了,肯定是个肚子里没啥货的小混青年。
她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我这时才看清楚她的长相,的确是漂亮。
除了漂亮之外,她身上还有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气质,我在心里暗暗道:鸡屁股这女的你肯定没戏。
她见我在打量她,笑道:"你想进我们民俗交流会?"
"正是。"我点了点头,在这种女人面前你首先不能先输了气势。
"不过我们民俗文化交流会可不收闲人。" 她看着我嘴角微微一翘。
"是不是闲人,你考考我不就知道了。"我必竟在我大伯的典当行做了一两年了,这点场面还是见识过的。而且基本上我过了眼的货,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她拧起嘴角笑了笑,抬起手朝里面挥了挥,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托着个茶壶和茶杯走了出来。
这小姑娘笑眯眯的把茶杯放在我跟前,端起茶壶给我倒了杯白开水。
我注意到这茶壶是紫砂壶整个茶身呈紫红色,手把的位置光泽油润,但壶身的光泽淡了也许。但颜色也非常的深,壶身雕的是花卉。
看东西最基本的是形、神、气、态这四个要素,形指的是外表,也就是面相,也就是神韵,气指的是气质,本质的内涵美,态就是形态了,高矮胖瘦,方的圆的,钢的柔的。
从这几个方面来看,这紫砂壶算得上是一件不错的东西。
"仓兰姑娘果然大方,请我喝茶都用数十万的紫砂壶。"我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笑道:"估计这紫砂壶以前的主人爱喝花茶。"
因为紫砂壶长期使用,在壶的内壁会结附一块块海绵状物质,俗称"茶山"。有了茶山,即使倒入白开水,倒出的也有茶水的色香味。
"嗯看来有点基本功。"仓兰撅了撅嘴巴点了点头,示意那女孩退下。
她说话的语气很老成,弄得她好像是长辈一样。不过人家毕竟是一会之长,面子我必须要给足。
我笑了笑,道:"看来我这算是过关了?"
"可以。"这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我注意到这只手很白皙,看上去不像是练家子。
"我叫仓兰,会里的人都叫我仓老师。"
正在喝水的我,差点一口喷在她脸上,"仓老师?"
"苍老师好,我叫黄岩。"我强忍住笑意,连忙站起身来和她握手,手真的很滑,不知道和另一位苍老师比怎么样。
这时她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黄岩,我希望你带着认真的态度加入民俗文化交流会。另外暂时你是没有薪水的,这次跟我们去了长白山以后,我再考虑要不要你正式加入民交会。"
我赶紧点点头,也一脸正经的说道:"仓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能力。"
仓兰点点头,起身打算离去。这时她扭头看了看楼下蹲着的杨爱国,皱着眉头道:"这杨胖子整天没一个正形,即然你是他同学,以后多说说他,什么时候出发我会让杨爱国通知你。"说完扭头就下了楼。
我添了添嘴唇,暗暗道,这话可不能让鸡屁股听到,否则他肯定会丧失自信心……
虽然只是个实习成员,不过总算是能跟着混进山了,至于转不转正我还真的没什么兴趣。
本来以为他们大队人马进山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我就接到鸡杨爱国的电话,让我明天早上火车站集合,让我收拾好东西。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很复杂,马上就要去长白山了,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我从包里掏出从赵大山那里收到的玉器碎片,暗暗道:老爸你到底在不在长白山?还是早就不在这个世界?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个旅行包就直奔火车站跟杨爱国汇合。
一到火车站老远我就看见杨爱国和一群人站在一块。
仓兰今天上半身穿了一件棕色皮衣,下半身则是一件蓝色牛仔裤,干净利索英气十足。
杨爱国又胖又圆的身子和人家站在一起显得更挫了。
除了仓兰和杨爱国,另外还有几个人,应该都是那个民交会的人。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仓老师。"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站在她身边的其它几个人没啥反应,不是玩着手机,就是朝四处打量着。
"大家好,我叫黄岩是杨爱国的大学同学。"毕竟是初来乍到,我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可是那个人依旧不搭理我,我疑惑的看向杨爱国,暗暗道,这国际组织可真够有范的。
鸡屁肥用胳膊碰了碰我,小声道:"这几位可都是我们会里的核心人物。"
"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是咱们会里的新成员,黄岩。"这时杨爱国一脸堆笑的对那几个人说到。
鸡屁股指了指站在最右边的,"这位是刘飞,是我们会的活地图,你也可以叫他刘地图。"
我看了一眼刘地图,估计有四十好几了,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地中海的发型,一看就是读书多的人。
只见这人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翻,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鸡屁股又指了指站在刘地图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道:"这位是刘楚云刘五爷,是我们的顾问,刘五爷常年在全国各地大山里走买卖。"刘五爷的头发偏厚,让人看着像假发,只见他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像征性的点了点头。
鸡屁股最后指了指站在仓兰身后的东北大汉,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身高得有一米九了,只听鸡屁股介绍道:"他叫刘大柱,不过我们都叫他大柱子,他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我朝大柱子微笑的点了一下头,只见他羞涩的转过了身,用背影给我来个蛇哈喽。
我立即石化了,暗暗道:你一大老爷们,身高力壮的,你羞涩个毛呀!
鸡屁股用胳膊碰碰我,低头小声道:"这大柱子,性取向不明,你小心点。"听得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