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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采访者吕丹晨,女,28岁,自由职业者(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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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当然不愿意,他带着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我,仿佛我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还要离婚。而我所说的理由,他也无法认同:就因为不陪你听音乐会?是我把你宠坏了。可怜的老树,他不明白我对于婚姻在精神层面上的更高要求。
第一次谈判不了了之,婚姻还得继续。然而我是决绝的,一次不同意,就提第二次、第三次,这样折腾了一年,到了婚姻的第四年,老树终于松口了。
我几乎是欢欣雀跃地拖着几大箱行李,离开了和老树生活了3年的家。我知道自己挺不识好歹的,太没心没肺,然而我实在不愿意委屈自己,我想趁年轻的时候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到老了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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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爱上一个异国小男人
我不缺乏对待生活的热情,而这种热情在与老树的婚姻中,被压抑得太久,以致一触即发,反弹得更厉害。恢复了自由身的我,过起了随心所欲的散漫生活,到音乐酒吧里弹弹琴,兼职做做音乐家教,给一些小众乐队伴伴奏,又或者给一些酒会配配乐……空闲的时候,整理整理多年来收集的音乐,要么就去酒吧消磨时间,我以为这才是一个懂得艺术和生活的女人应该享受的人生。
认识那个混血脸蛋的小男人Juan,是在常去的那家酒吧。那是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从酒吧里出来,迎面碰到一个熟人,熟人旁边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男孩。男孩一看便知是个混血儿,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在夜晚闪着幽蓝的光芒,美得耀眼。果不其然,熟人介绍是某大学的留学生,来自东南亚某国,名字叫 Juan。
再次见到Juan,还是在那家酒吧。他是一个人来的,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歌。我主动去招呼他,他刚刚来到南京,我的出现,给了他一丝安定感。此后便常常与Juan相遇,
在一起听歌。Juan那时才19岁,我的英文比较烂,Juan的中文也是结结巴巴,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交流,他什么都对我讲。Juan的母亲是祖籍广东的华侨,父亲是西班牙人,已经去世,家里还有个年长12岁的哥哥。Juan在家里没有自由,因为华侨的家庭很讲究尊卑,母亲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然后便是哥哥,他慨叹,自己的人生都是哥哥在母亲的授权下安排好的,自己做不得主。然而Juan很喜欢南京,暂时脱离了母亲和兄长的管教,他觉得无比轻松。说到这里,他调皮地笑着,蓝色瞳孔里跳跃着欢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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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Juan对于音乐有着同样的志趣,他惊奇于我对西方音乐的如数家珍,知道我会弹钢琴后,他很认真地说:我想听你弹钢琴,作为报酬,我可以弹吉他给你听。
他认真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于是,一个冬日温暖的下午,我去琴行时叫上了他。他乖巧地坐在琴凳上看着我的手指翻飞,一曲终了,竟拉着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说:真美!这是一个纯洁的吻,我欣然接受。
然后Juan便提起一边的吉他,一连弹了三首曲子。他的指法很娴熟,那是我喜欢的男人的手指,细长却不柔弱。我突然就很喜欢这个男孩。
我们在琴行呆到傍晚,出门的时候,暖暖的太阳早已落山,一丝寒风袭来,我打了个寒噤。我大胆地看着Juan说:衣服借我穿穿好吗?他麻利地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我身上,又抱了抱我。我们都笑了。
舍不得分别,于是一起去吃饭,之后,再不愿分开,一起去了我的住处。我和Juan爱上了,这是个比我小8岁的男孩!然而我并未觉得不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充盈着我的身心,这就是我渴望的新鲜的、热烈的爱情呀!那一夜,我是带着对Juan的迷恋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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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Juan很快便同居在一起,这种不被外人看好的爱情,却让我们享受到了极大的欢娱。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散步运动,一起听音乐挑选CD,春天爬紫金山,夏天游紫霞湖。Juan从小在海边长大,我的水性也极好,每当我们去游泳,总会引来旁人羡慕的目光。我很为Juan自豪,也为自己得意,我觉得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这个混血脸蛋的小男人让我着迷,他是我的恋人,也是我可爱的弟弟,有时候,看着他眨巴无辜的蓝眼睛,我竟会泛起一阵慈祥的爱来。Juan对我怕也是这种多重角色的爱恋吧,他扮起可爱来就喜欢“姐姐”或者“小妈妈”地对我乱叫一气。我并不以为意,反而唤他“可爱的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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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料到,我在那里呆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回来了。原因很简单,我不是Juan的母亲眼中的“中国女人”。生活在东南亚的华侨,是有着很深的故土情结的,但是他们对于故土的人和事,理解早已出现了偏差,Juan的母亲想要的中国儿媳,是以旧的眼光来挑选的,像我这般有个性、不听话的女人,是她无法容忍的。比如我和Juan做意大利面时为了放什么调料起了争执,老太太听见了,就会说,男人想吃什么,你就应该做什么。再比如Juan跟我赌气,把我电脑里最喜欢听的歌删掉了,我也孩子气地让他把我送他的CD还回来,结果,Juan的哥哥在老太太的授意下,把我赠送给老人和他的CD也一并还给我。我一个人在异乡,碰到这样的事情,何其尴尬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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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关于婚后在哪里生活的问题,彻底激化了矛盾。原先,我和Juan说好以后就在南京生活的,我离不开南京,Juan也喜欢南京,何况,他在南京可以活得更自由一些。可是Juan的母亲和哥哥怎么也不同意,他们已经在当地给我们置好了一套家业,得知我们有意在南京生活后,竟自作主张给Juan退了学!而Juan面对这一切,竟一点自己的声音都没有。他只是催着让我领结婚证,可是我怎么也得重新考虑了。
我发现,姐弟恋和异国恋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不能为了爱情丢失了自己,远在异国他乡,做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声音的家庭妇女,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把钻戒还给了Juan,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分手,要么来南京找我。Juan却认为我是个狠心的女人,他哭着说,你说的三个步骤我都做到了,你还要怎样!他到底太年轻。
我从来都是希望自己做一个能够掌握自己人生快乐的女人,所以并不后悔离开Juan的家,只是,自由的代价也伴随着痛苦,我知道Juan是不会来找我的了,电话里,他的声音分外的冷,是我伤害了他,还是他的家人伤害了他?也许都有。可是他哪里知道,我的心也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