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龚宁和小路这一对小情侣将从英国飞回,在他们的定情地武汉举办婚礼。一段清新唯美的校园爱情故事,就此从青涩走向成熟,从异地走向团圆,有了一个比波光艳影还暖人的结局。
绿叶衬红花
6年前的秋天,学校的英语听说大赛上,一个长发高个女孩以一口流利的英文朗诵着《傲慢与偏见》。这一经典桥段和演绎它的女孩,征服了所有在场的评委。我忍不住打听,却招来前排男生的嘲笑:“连她都不认识?你太落伍了吧!”
小路,英语系三年级,才女加考神,号称考遍天下无敌手,连续三年一等奖学金得主,年度校园十大标兵候选人之一。
关于小路的词条出来时,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考试,又最讨厌跟外语沾边的东西,一不英俊,二不优异,何来资格追求这样美好的女孩?
念想放下了,心却痒痒地难受。就算是癞蛤蟆,也有想吃到天鹅肉的冲动。几天后,我托室友要来小路的手机号码,深呼吸三次,拨通了。没想到,小路竟爽快地一口答应,“晚上7点,见个面吧。”
初次约会的地点,在曲径通幽的小林子,满园的桂花溢香。我傻傻地站在园子入口,握着一枝鲜红的玫瑰,兜里揣着一盒德芙巧克力,慌乱地拽着衣角,被来来往往去上夜自习的学生行注目礼。
小路很准时,远远地走来。“谢谢!”她顽皮地一把从我手中接过玫瑰,放到鼻边嗅了嗅,“知道吗?很多男孩想向我表白,但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表白的。”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我调侃道:“优秀又不是你的错,我最崇拜考霸了,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说罢,掏出巧克力,递给她,“德芙,只给最爱的人。”
那晚,我俩一语定情,牵手轧起了马路。
从此,我一鸣惊人,成了传说中走了桃花运的校园追女牛人。其实,我只不过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幸运男孩,也是第一个明白小路心中所想的人,她需要的不是仰视和畏惧,而是真真切切触手可及的爱。不是吗?
红花也要绿叶相衬,我愿永远做她枝桠旁的绿叶。
康桥上的约定
有小路的大学时代,日子有了上进的色彩。一半的约会时间,我都是陪她在自习教室和图书馆度过的。寝室的兄弟们老爱打趣我,“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看看以前最贪睡的王龚宁,现在起得比鸟早,睡得比神仙晚。”
那一年,在小路的监督下,低一届的我顺利通过了英语六级,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像一个美丽的使者,牵引我走进了绅士淑女的英伦文化。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埃尔顿·约翰和他充满哀伤味道的《风中之烛》,迷上了简·奥斯丁的英式乡村爱情,甚至爱上了纯正而一成不变的英式发音法。
时光飞逝,转眼小路要毕业了。她很平静地告诉我,她放弃了系里免试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准备到英国留学。不出意外的话,剑桥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应该可以收入囊中。两年后,或许她会接着在英国读博,或许会留在欧洲工作,或许会回国,但第三个或许的几率很低。如果我不愿意等,可以考虑换个女朋友。
都说毕业就分手,而我想对小路说,从武汉到剑桥的距离遥远,有爱就能跨越。千万里,我也要追寻着她。
2005年9月,小路办妥了出国手续。临行前,我们游了一趟东湖。没有垂着河畔的金柳,没有软泥上的青荇在水底招摇,但是我们约定了,来年要站在康桥上,感受诗人徐志摩笔下那“波光里的艳影”。
从武汉到剑桥
大学里的后两年,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雅思考试上,因为稍有松懈和懒惰,就等于放慢了追赶小路的脚步。
每天,我们只能用Skype(注:一种网络即时语音沟通工具,可以免费高清晰与其他用户语音对话,也可拨打国内国际电话,国际通话费率较便宜)小聊片刻,以解相思之苦。“没有一天不下雨”的英国,大风起时只剩下寒冷,小路说雨伞被吹挂了好几把,我只恨自己不能守在她身旁,在多雨的异乡,给她一个有力而温暖的拥抱。有一年,英国大雪封城,小路被困在屋里哪里也去不了。那时那刻,我多么想飞渡重洋,紧握住她冻僵的手,用大衣包裹出两个人的温度。可惜,我不能。
思念的动力让我在雅思考试中顺利拿到了7.0的高分。与此同时,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能人辈出的英语专业人才中脱颖而出,幸运地争取到一个本科毕业生国际派遣项目的名额,直接拿到了年薪5万英镑的工作。
2007年春,我前往公司所在地利物浦,在伦敦下飞机后,乘火车直奔剑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俩撑了一把伞,走到那座被称作“康桥”的圣约翰学院叹息桥。多少次魂牵梦萦的地方,倏地像画卷一般层层晕染铺开,和爱人并肩站在微澜起伏的康河边,神思恍惚,竟有种人生如是、夫复何求的慨叹。
短暂团聚,又将离别。小路进入了直博名列,而我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庆幸的是,我很努力地把和小路之间的距离,从武汉到剑桥缩短到了从利物浦到剑桥。临别时,我以一记轻吻作别,心中默念:对爱情虔诚的我们,会迎来下一个春天。
利物浦的春天
2009年,英国失业率攀升至十年来最高,我所在的公司也展开了裁员大动作,大家整日人心惶惶。身边几个不太走运的中国籍同事,先后打道回国,我虽然暂时安全,但也是命悬一线,不知前路何在。还有一年博士毕业的小路,同样卡在了就业的大难题上,这对准备长期定居在英国的我们来说,毋庸置疑是一场灾难。
那段时间,小路四处奔波求职,我为了一心一意攒钱,也减少了去剑桥的次数,两人聚少离多。
去年底,小路通过在英华人商会的引荐,进入伦敦一家国际大企业做起了见习生,待遇不菲。在这个国际化的公司,东方面孔比较少见,工作卖力、能力超强、外形出众的她受到了不少单身男士的青睐。其中一个叫亨瑞的英籍华人,更是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亨瑞已经工作了上十年,是公司的中层管理,论经济条件或职业前途,均在我之上,况且还占了英籍优势。对正值适婚年龄的女孩来说,他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对象。我不由担忧,小路孤身一人漂在伦敦,面对炽热又激烈的求爱,未尝没有一瞬的动心?
六年的爱情正在经受考验。
英国新年那天,我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小路的消息:手机关机,住宅电话处于忙音状态,更别提上网了。原本加班的我在坐立不安中挨过了8小时,再也忍不住,连夜赶往伦敦。
伦敦刮起了大风,天亮时分,我踌躇在小路的住处门外,内心一阵恐慌:她该不会和亨瑞在一起了吧?“龚宁,你怎么来了!”是小路的声音,她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副欣喜的神情。我跟着上了楼,一把死死地抱住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路一愣,旋即得意地笑起来,“笨蛋,亨瑞人很好,可我不要。谁让我心里只有你呢!”那一刻,我的眼睛潮湿了。
在爱的召唤下,我度过了人生中的危机年。今年春天,小路连人带工作从伦敦搬到利物浦来。我们住进干净明亮的房子,买了电视音响,开上了私家车,过起了浪漫的二人世界。利物浦的春色明媚,每一寸光阴都徜徉着爱意,未来的岁月,我和小路要继续牵着彼此的手,行走在幸福的路上,始终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