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鹏和我见面的日子,正是光棍节的前一天,不少商家打着帮人“脱光”(脱离光棍行列)的旗号推出商业活动,就连我们见面的这家小餐厅,也贴出了广告:情侣原价,光棍九折,大批光棍(四人及以上聚会)八折。
“严格说来,我现在也是光棍一条,”晋鹏在纠结之余,也没忘了幽自己一默,“不过,至少夕颜还给了我一个重新追求她的机会。”
“那李晨呢?”我问晋鹏。
他苦笑了一下,缓缓地说:“我和他肯定是完了,两年的好兄弟啊,真不知道以后还能相信什么朋友。”
“不,我问的是,李晨和夕颜怎么样了?”我的问题很残酷,但也是为晋鹏好。
“他们还是会偶尔一起吃饭,不过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顿了顿,晋鹏又加了一句,“是夕颜告诉我的。”
分手的消息
“李晨,你在哪?来我们寝室陪我喝酒吧。”2010年10月7日下午,我给好哥们李晨打电话。
不一会,李晨带着一提啤酒来到我们寝室,看见我书桌上也放着一提同样的啤酒,他笑了:“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啥也别说,喝酒。”
两罐啤酒下肚,我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我和林夕颜分手了。”“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晨似乎愣了一下,只是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就是今天中午。她十一回老家了,一开始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发火她又道歉,冷战了几天,她刚才打电话过来,坚决要求分手。”“不会吧?就因为冷战?”李晨问我。“我也不清楚。刚才我逼问她,分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爱上别人了,要么是她不爱我了,她说是因为对我没感觉了。”我猛地灌下一大口啤酒,差点呛着,“算了算了,反正我最近和她也是吵个不停,分了就分了吧。来,喝酒!”
一阵沉默,只有我们不时吞咽啤酒和打开易拉罐的声音,寝室里丢满了空酒瓶。其间,我们各自起身上了两回洗手间。
不知喝了多久,李晨突然说:“晋鹏,我和小娜也分手了。”
我一愣,小娜是李晨的女朋友,关系一直挺稳定的,怎么突然也说分手了?可我当时酒喝多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没意识到该问问他或者安慰下他。
“你和夕颜分手,也许和我有一定的关系。”过了一会,李晨又来了这么一句。我听后隐约有种不寻常的闪念,可头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等我接话,李晨问我:“你介意我和夕颜在一起吗?”
我当时肯定是脑子坏掉了,稀里糊涂地冒出这么一句:“无所谓吧,夕颜是个好女孩,有兄弟疼总比外人疼的好。”
挥舞的锄头
不知什么时候,李晨起身离开了。
酒意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渐渐退去,我从昏睡中醒来,回想起下午李晨对我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马给夕颜打了个电话。“你和李晨之间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上个月,我们吵架的时候,他跟我表白了,说他一直很喜欢我,暗恋我两年了。只是后来我和你在一起,他看不到希望,才和小娜谈恋爱。”
夕颜的话如醍醐灌顶,彻底点醒了我。“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你能原谅我吗?”夕颜的声音充满了歉疚。“只要我们不分手,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原谅你。”我看到了一丝曙光。“晋鹏,你还是放我走吧……”
电话两端都是沉默,我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想要努力挽救,却发现手已握空。
夕颜挂断了电话,我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声,似乎在嘲笑我,又似乎在警醒我。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还牵涉到第四个人,我可以找她谈谈。
接到我的电话,小娜并没有感到意外。原来,就在当天下午,李晨知道我和夕颜分手后,旋即向小娜提出了分手。
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头上,一时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我恨不得立即找到李晨,狠狠地揍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背后捅我的刀子,可仅存的理智死死地拽着我,将我从冲动中拉了回来。
曾经的真情
2007年9月,我大二,担任学生会外联部部长。在社团招新活动中,我第一次见到了夕颜。
她大大的眼睛把我迷住了。看到那一双眼睛,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明眸皓齿”这样的词。
夕颜成了外联部的一员,同时进来的还有李晨。我们三个很快熟络起来,经常一起吃饭聊天。我和李晨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而夕颜,我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2008年的一天,我将夕颜约到操场,大胆向她表白。“一直以来,你就像一片云,很轻很轻。我害怕有一天云不在了,那我会很受伤。”夕颜不敢回应我炙热的眼神,“我很崇拜你,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我不是一个轻易会承诺的人,一旦说了,我就会一辈子对你好。”我坚定地看着夕颜。
从那天起,我们恋爱了,牵着彼此的手,对着滔滔江水诉说缠绵情话。我唱她最爱的歌,给她大大的拥抱;她帮我洗衣服,提醒我按时吃饭,拉我一起上自习……
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浪漫,直到“就业“向我们露出狰狞的脸。大三时,我便开始为日后的就业问题而忧心,毕竟我们读的不是很好的学校。我希望为了将来好好准备,而夕颜希望我能像从前那样陪她。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李晨也成了我们的专业调解员,为此,我还曾经非常感激他。
回头的希望
那几天,是我一生中最漫长难熬的日子。往事犹如电影般一幕幕重现,我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思来想去,我决定去夕颜老家找她深谈一次,为我们的爱情争取一次复活的机会。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一味责怪李晨,已经于事无补;关键在于我和夕颜之间早已出现的裂缝能否弥补。
10月10日下午,我独自踏上了开往夕颜老家的客车。明明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却恍觉一个世纪那么久。晚上11点,车终于到站,天却下起了大雨。孤寂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冰冷的雨滴,我真的好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待情绪稳定后,我拨通了夕颜的电话,却明显感到了电话那头的讶异。半晌,她说:“你想逼死我吗?”“是不是看你一眼也不行?”我都快绝望了。“好吧,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见吧。”不等我说话,夕颜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们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你要在这边待几天?”夕颜先打破沉默的僵局。“我想和你一起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夕颜的眼泪如利刃深深划在我的心上,“算了,我送你去火车站吧。”夕颜也不是全然无情。
一路上,我们唱起了曾经最爱的歌曲《如果有来生》,“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字字痛心,句句流泪。“到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夕颜丢下这句话,匆忙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猛然大吼一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莫回头!”听到我的歌声,夕颜回头冲我笑了笑。“林夕颜,我依然爱你!”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我不顾身边来往的人群,倾尽所有的力气喊出这些天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回头。
回到武汉后,夕颜终于答应,给我一次重新追求她的机会。这段时间以来的折腾,让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起了变化,我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珍惜夕颜。